宇文皓伸手撈她,臉色開始慢慢緊張起來,“你生氣了是嗎?
說好不生氣的,你騙人。
”
元卿淩溫柔地看着他,“真不生氣,我說了不生氣就是不生氣,你快洗,我在房中等你。
”
她說完,便起身上岸。
“你洗好了?
”宇文皓一怔,看着她笑眯眯的臉,又真的不像生氣。
“洗好了,你快洗,你還沒洗頭呢,我先回房間等你。
”元卿淩把寝衣穿上,隔空親了他一下,說不出的妩媚。
宇文皓好生失望,本來還打算在池裡那啥一次的。
不過,回房也好。
“那好,你先回去等我,我馬上就來。
”他潛入水中,雙手抓着頭發使勁地洗着,元卿淩已經轉身出去了,還順手把他幹淨的衣裳和髒的衣裳一同拿走。
出到鬼池外頭,她對绮羅和綠芽道:“王爺說不今晚要住在鳳儀閣,你們兩人都去鳳儀閣伺候吧,幾天沒住過,床褥都得收拾一下。
”
“是,王妃!
”绮羅和綠芽不疑有他,跟着她走。
元卿淩咬牙切齒。
知道不該生氣的,那都是他以前的事情了,他以前還喜歡過褚明翠呢,她都能不在意了。
實在不必在意啊。
但是,就是火,火得胸腔都快爆炸了。
他說得畫面感太強,在寝殿之内,床榻之上,一個手段身段模樣都很好的教引宮女,外頭還有一個指點的嬷嬷……
怒火蹭蹭蹭地上啊!
回到鳳儀閣,她立刻吩咐綠芽和绮羅,“把鳳儀閣的門全部關上,王爺如果過來,擋在外頭,說我不舒服,今晚不接客!
”
綠芽和绮羅對望了一眼,沒聽錯吧?
接客?
王妃怎麼回事了?
一副氣瘋了的樣子。
王爺到底做了什麼?
宇文皓洗完頭上來穿衣裳的時候,就明白今晚自己做錯了。
他實在是不該相信女人的話。
什麼不在乎?
什麼不生氣?
什麼好奇?
都是假的。
他太天真了。
“绮羅,绮羅!
”他扯了嗓子喊道。
外頭無人應答。
看來,把绮羅都給支走了。
“徐一,徐一!
”他再喊道。
這裡是嘯月閣的後院,和前院有一段距離,徐一估計是聽不到的。
宇文皓看了鬼池四周,沒有一件衣裳可以遮羞。
連換出來的髒衣裳都給拿走了,夠狠啊元卿淩!
他轉了一圈,打了兩個噴嚏,覺得自己很落魄,不知道怎麼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今晚還想着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泡回池中,又生氣又無奈,良久,他的眸光,落在了那張小茶幾上。
徐一在嘯月閣外等着,按照以往,他一般等王爺睡下之後,就可以去休息了。
但是今晚王爺沐浴好久了,好沒見回來。
在廊前踱步,湯陽也過來了,問道:“王爺和王妃沐浴好了嗎?
”
徐一道:“還沒呢。
”
湯陽道:“那行,我叫廚房晚一些上湯。
”
“應該也快了,現在上也差不多了。
”徐一道。
湯陽聽得有腳步聲,“應該回來了。
”
果然,便見一個人飛快地從回廊裡出來,跑得賊快,像有惡鬼追尾一般。
徐一和湯陽定睛一瞧,膛目結舌。
這是王爺嗎?
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什麼造型啊?
宇文皓全身一點衣衫都無,手裡托着着小茶幾遮擋某個部位飛快地跑過來,怒瞪了二人一眼,“今晚這事若傳了出去,仔細你們的舌頭!”
說完,腿毛密布的雙腿往前一邁。
“王爺,門檻!
”
太遲了,急亂之下,又撐着茶幾遮擋視線,腳下一絆,人就噗通一聲栽了下去。
“天啊,徐一,快扶起王爺,不,不,你去拿件衣裳,先把人給遮好,哎呀,嬷嬷過來了……喜嬷嬷你先站住,别過來,出狀況了……”
喜嬷嬷本來是來打聽王妃為什麼生氣的,聽得說出狀況,飛快地就跑了過來。
嘯月閣頓時亂作一團。
宇文皓裹着被子,伸出腳讓徐一擦着藥酒,他的後背挺得很直,這個動作,也維持了很久。
不知道是氣,還是羞,還是其他,總之,他的心情現在很複雜。
複雜到想把徐一和湯陽甚至喜嬷嬷都剁碎了喂狗。
雖然喜嬷嬷在瞥見之後,馬上溜回鳳儀閣了。
他還是想殺一兩人,轉移一下心頭的情緒。
徐一和湯陽偷偷地對望了一眼,怎麼發現王爺身上有一股子殺氣?
“王妃呢?
”宇文皓慢慢地冷靜下來,問道。
“王妃不是和王爺一同去沐浴了嗎?
”徐一問道。
宇文皓面無表情地道:“是的,但是她中途走了,沒回來過嘯月閣嗎?
”
“沒啊,她為什麼中途走了啊?
”徐一好奇地問道。
宇文皓腳一戳,怼中了徐一的小腹,“你滾。
”
徐一應道:“是!
”
松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湯陽親自上湯,“王爺,王妃不會無緣無故生氣,怎麼了?
”
宇文皓覺得湯陽應該是懂得女人心思的,便道:“本來還好好的,她非得問本王以前可曾有過女人。
”
“那當然說沒有!
”湯陽一口就道。
宇文皓看着他,郁悶地道:“本王說有。
”
湯陽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王爺您怎麼能說有呢?
”
“她說不在意的啊。
”宇文皓沒好氣地道。
湯陽頓足,“我的王爺啊,女人的話怎能信呢?
若真不在意,就不會問了。
”
“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有什麼好在意的。
”宇文皓實在不懂得元卿淩清新的腦回路。
“大不敬地說一句,如果王妃以前有過喜歡的人,王爺您在意嗎?
”
宇文皓勃然大怒,“本王非得殺了那人不可!
”
湯陽道:“這不就是了嗎?
甭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隻要曾有過,就是死罪,所以,對女人是千萬不能說全部的真話,要适當地說真話。
”
“怎麼适當啊?
你教教本王。
”宇文皓一副讨教的神情。
看來,這種事還是湯陽這種老屁股懂得多。
湯陽問道:“那王爺今晚是怎麼說的?
”
宇文皓道:“就說宮裡的規矩啊,十六歲的時候,便有教引宮女來伺候,伺候幾天就走,就說了這幾句啊。
”
湯陽歎氣道:“宮裡的規矩,十六歲的時候有教引宮女過來伺候,這話可以說,這是真話,但是後面那半截,可以适當地變換調整一下,例如,說王爺對此事十分看重,因此躲避了宮中的規矩,甚至嚴厲反抗,這王妃聽了不就高興了嗎?
”
宇文皓怔了半響,俊眸一凝,“湯陽,你這鬼扯的功夫,越發厲害了。
”
湯陽道:“王爺,這是對女人必要的手段,您看您,今晚說了真話,有什麼下場?
您看看那茶幾,都摔成什麼樣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