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是有一個溫泉池的。
隻是這溫泉池也夠奇詭,夏天沒有水流出,春秋冬才有。
之前,這池還沒蓄水,但是湯陽兩天之前來報,說泉眼開始冒水,溫泉池也開始蓄水了。
因着她之前有傷,宇文皓沒帶她來,加上着實也被案子煩得要緊。
今日,大石落下,且兩人都渾身發臭,最好是用流動的溫泉水來沖刷。
溫泉就坐落在嘯月閣的後方,泉眼通共有兩個,相距很近,築建起來的池也不算小,約莫有半個房間大小。
元卿淩看了一眼,溫泉還有名字,叫“鬼池”。
她失笑,“為什麼叫鬼池?
這名字可煞風景了。
”她對這溫泉一點印象都沒有,可見原主也不知道。
也是啊,原主嫁過來這麼久,都沒來過嘯月閣,肯定不知道的。
“因為這池處處透着詭異,夏天雨水多的時候,反而沒泉水流出,秋冬幹旱,才汩汩流水,你說是不是鬼池?
”宇文皓笑道。
他拿了侍女手中的衣裳,順手把門關上,綠芽和绮羅在外頭候着。
溫泉旁邊有一個衣櫥,還有一扇屏風,宇文皓把幹淨的衣裳搭在屏風上,牆壁上頭,嵌着一顆明珠,便不需要蠟燭或者燈籠,也足以能照明。
隻是光線不甚充足,尤其溫泉的霧氣上升,光芒籠罩了水霧,更顯得氤氲朦胧。
這裡,很浪漫,很舒服。
元卿淩不甚經意地問道:“這是好地方啊,不知道帶過幾個女子過來呢?
”
宇文皓褪去她肩頭的衣裳,“也有好幾個,要不要細細數給你聽?
”
他看着肩頭的傷口,傷口已經愈合,浸水應該問題不大了。
元卿淩道:“好啊,你數,我聽。
”
宇文皓眼睛發直,“好啊,先下水,慢慢地給你說。
”
“還看?
把你眼珠子都挖了。
”元卿淩臉色一熱,兇他。
宇文皓眸色變深,“你舍得嗎?
”
他張開雙手,“脫衣裳。
”
“你手殘了?
還要一個傷者來伺候你。
”元卿淩沒好氣地說着,但是雙手卻攀上了他的領口。
“會不會?
先解腰帶啊。
”宇文皓俯身吻住她的唇,幾日不碰她,已經是急火難耐了。
本來隻打算先輕吻一下,這是雙唇一碰,火陡然便燒了上來,使勁地抱着,幾乎要把她壓入身體裡。
元卿淩被他吻得意亂情迷,身子發軟,呼吸急促起來。
但是,她還是很理智地推開,“我全身都臭,先洗幹淨。
”
“不要,反正我也臭。
”宇文皓的唇已經蔓延到了鎖骨,且順着往下。
“不,”元卿淩的反抗一點力氣都沒有,反而像是半推半就。
但是,想起曾碰觸過屍體,全身都是屍臭的味道,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些,“先放手,我沒辦法專注,腦子裡都是屍體的巨人觀。
”
宇文皓依依不舍地放開她,說起屍體,确實興緻頓減。
細細為她褪去衣裳,也順帶把自己脫個幹淨,兩人下了水。
溫熱的水包圍過來,帶着硫磺的氣味,元卿淩隻覺得整個人從腳跟到頭皮都頓時松弛下來了。
她舒服地歎了口氣。
宇文皓漫着她的身體,繞到了身後為她洗頭發。
她的頭發黑而柔順,披肩而下,濕水之後,便仿若一匹黑色的雲緞,觸感柔軟而絲滑。
宇文皓拿了洗頭發的香露,溫柔地搓揉,十指穿插發間,指腹再稍稍用力壓下去,元卿淩感歎,他如果不混京兆府,還可以去做洗頭小哥。
她唇瓣微揚,很享受這種親昵的狀态。
尤其,他竟然為她洗頭,這讓她很是意外。
畢竟,從他第一天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就帶着霸道殘毒高冷。
誰想到竟然是大金毛暖男一個?
“說說你的那些女人啊!
”元卿淩閉上眼睛道。
“沒有,哄你的!
”宇文皓笑道。
元卿淩道:“不信,你不是第一次。
”
宇文皓臉色一紅,幸好元卿淩背對着他,沒有看到。
“誰說不是?
”他弱弱辯解。
元卿淩轉身看着他,“我說不是,我純屬是好奇,不會真的吃醋,你說,第一次是怎麼回事?
”
宇文皓回避她的眼光,“你怎麼問這些啊?
這有什麼好問的?
”
“就是好奇嘛,我想聽,你快說。
”元卿淩雙手纏上他的脖子,竟是帶着幾分撒嬌的口吻。
“不說!
”宇文皓扭轉她的身體,繼續為她洗頭。
元卿淩輕歎,“本來我以為夫妻之間,可以事事坦白,沒想到你對我還有隐瞞。
”
她走前一步,和他保持一段距離,“我自己洗就好,不勞煩你。
”
宇文皓抱着她,從她的臉龐探出頭,“生氣了?
”
“不是,隻是覺得我們之間不夠坦白,我什麼都告訴你了,連藥箱的事情都說了,你卻連這些都不願意跟我說。
”元卿淩聲音有些傷心。
“這怎麼一樣?
”
元卿淩道:“我說了不生氣的。
”
“那你保證。
”宇文皓把她的身子扭轉,“你保證不能跟我生氣,不能吃醋。
”
“我保證!
”元卿淩舉起手做發誓狀。
宇文皓拉下她的手,抱着她在身前,道:“那好,我告訴你,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每一個皇子到了十六歲,都有人教床笫之事,便是挑選一名相貌品質都還行的教引宮女,送到我的寝殿,由教引嬷嬷指導。
”
元卿淩問道:“那這名宮女叫什麼?
”
“梨兒!
”
元卿淩噢了一聲,“梨兒,難怪你這麼喜歡吃梨子,原來有這個緣故。
”
“哪裡是因為這個?
”宇文皓沒好氣地道,“若不提起,我早就忘記了這個梨兒。
”
“那這個梨兒之後呢?
沒跟着你出府嗎?
”元卿淩問道。
“沒出府,就是在我殿中伺候了幾天,就送走了。
”宇文皓道。
元卿淩哦了一聲,慢慢地掰開他的手,“幾天啊?
那這幾天可高興了吧?
”
“不記得了。
”宇文皓看着她忽然變得淡漠的臉,眉頭輕蹙,“說好不生氣的。
”
“不生氣啊,誰生氣了?
”元卿淩露出大刺刺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别多想,真的不生氣,不就是教引宮女嗎?
正常的事。
”
“那你躲什麼啊?
”宇文皓一手拉她過來,唇就印了上去,元卿淩低頭避過,“先等一下,我把頭給洗了先。
”
她潛入水中,頭發浮在水面上,好久都不動。
她好生氣,氣得都快爆炸了。
還幾天?
你怎麼不上天啊?
懂事需要幾天嗎?
一次就懂了,不,一次都不用,這是本性,本能。
不需要任何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