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怒道:“難不成本王今晚這般狼狽,最後錯的還是本王?
”
“王爺肯定沒錯。
”湯陽發揮鬼扯的最高境界,“但是王妃也沒錯,錯的是這件事情本身,本身就不該被提起的,打個比方說,王妃完全不在意王爺以前有過任何的女人,王爺覺得心裡高興嗎?
”
宇文皓想了一下,“不太高興,但是至少沒今晚這麼凄慘。
”
“凄慘是暫時的,由此可見王妃是真真重視王爺,心裡有王爺,所以卑職認為王爺應該踏實地去跟王妃認個錯。
”
宇文皓瞪了眼睛,“認錯?
你方才還說本王沒錯的。
”
“這和對錯無關,夫妻之間哪裡有真正的對錯是非之分的?
不外乎是哄一下,寵一下,日子就過去了。
”湯陽繼續勸道,可不能讓兩位主子鬧别扭啊,這王府難得才有幾天安靜的日子呢。
宇文皓被徹底忽悠,順着湯陽的思路去想了一下,“你說得也對,她也是因為在意本王,才會這般的,如果她聽了之後麻木不仁,本王才需要擔心呢。
”
“可不就是嗎?
”湯陽勸道,“王爺快過去鳳儀閣哄哄,女人哄一哄就好了。
”
宇文皓站起來,“你留在這裡,本王自己過去就行。
”可不能讓湯陽看着他對女人低頭,這丢面子。
湯陽微笑道:“好,卑職再叫人送一盅湯上來,王妃和王爺兩人一塊喝。
”
目送宇文皓雄赳赳地出門去,湯陽站在回廊裡等,微笑着,看,日子還是可以很美好的。
一盞茶功夫之後,湯陽看到一個人瘋狂地跑進來,身後有狂追而至的多寶,宇文皓的寝衣被咬了好幾個洞,褲管是一絲一絲,他沒命地跑着,像在跳草裙舞。
“多寶,退下!
”湯陽怒斥。
多寶見是湯陽,便沖他吠叫了兩聲,雄赳赳地轉身走了。
宇文皓氣得嘴巴都歪了,扶着圓柱大口大口地喘氣,他要殺了多寶。
湯陽覺得王爺今晚真的很凄涼。
凄涼得讓人想笑。
宇文皓怒道:“她太狠心了,明知道本王怕狗,還叫多寶來咬本王。
”
湯陽輕聲道:“王爺,先進去換身衣裳吧。
”
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宇文皓覺得自己的底線被觸犯了。
對元卿淩的遷就有點過了。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氣。
又不是他一個人這樣,男人都一樣,好多男人都三妻四妾呢,他又沒有。
而且這是沒認識她之前的事情,她有什麼理由翻舊賬?
生氣一下就算了,還要放狗來追咬他,她就不怕真的咬死了?
好狠心的女人啊,溫順了幾天都是假象,她本質就是這麼壞的。
“本王決定了,以後都不會再搭理她。
”他沖外頭的湯陽吼了一聲。
湯陽與徐一會心一笑,好,且看能不搭理幾日。
元卿淩的氣消了。
她的氣來得急,也消得快。
在讓多寶追咬他,看到他狼狽地跑,那一刻就消氣了。
她是在深思。
今晚的事情,仔細想想其實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她以前覺得自己是一個特别包容的人,以前的情史,是完全沒有計較的必要。
隻要和他在一起之後,他是專心對她就沒問題了。
可問題就是,他以後是否能專心對她?
他說了一句話,說皇子都是這樣。
這個時代,但凡有點地位的男人都會三妻四妾,他不可能例外的,現在對她是否愛意也不定,就算是愛,愛也會過時,不能一輩子保鮮。
看現代的離婚率居高不下就知道。
但是,在現代至少可以離婚,在這裡,如果丈夫變心了娶小妾,做正室的隻能默默容忍,甚至,還要因為賢名而為丈夫張羅小妾,這輩子會過得特别的憋屈窩囊。
“王妃,該睡了。
”喜嬷嬷過來道。
元卿淩坐起來,招呼嬷嬷過來,“嬷嬷,我想問你,就咱北唐皇室的這些親貴們,可有不納妾的?
”
“這個……就算現在不納妾,以後也是要納妾的,繁衍子孫嘛,王妃不必介懷這個。
”
“孫王也沒納妾。
”元卿淩想起二哥來。
“孫王也是要納妾的,孫王妃已經在為他張羅了。
”喜嬷嬷微笑道。
元卿淩歎氣,“就沒有一輩子隻守着一個女人的嗎?
“有啊,沒銀子娶妾侍的平民。
”喜嬷嬷笑了,“但是,誰願意嫁窮人呢?
便是尋常女子,也想飛上枝頭,這輩子無憂溫飽。
”
是啊,吃飯穿衣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丈夫納妾也能容忍了。
“不讓夫君納妾的女子有嗎?
”
喜嬷嬷道:“有,但是,會落一個善妒之名,無人再與她來往,怕污了自己的名聲。
”
是的,落了善妒之名,就沒人跟她玩了,沾誰誰臭。
元卿淩歎息,“這時代,對女子太不公平了。
”
喜嬷嬷沉默了一下,道:“王妃還是早點睡吧,别想這些有的沒的。
”
元卿淩嗯了一聲,擁抱被子而睡。
這份感情來得突然,像一把火,一瞬間燒得很旺很旺。
但是燒過之後,就應該要冷靜地思考一下。
人對感情不能像飛蛾撲火。
宇文皓……她腦子裡浮起他清隽溫潤的面容,輕輕地歎氣,多希望能對你理智一點啊。
翌日,宇文皓早早就去了衙門,一晚上沒睡,帶着滿腔的激憤和忐忑出門的。
元卿淩在他出門後不久去了懷王府。
在懷王府待了大半天,神不守舍。
和宇文皓冷戰的第一天,想他!
魯妃都看出來了,拉着她出去問什麼事。
元卿淩道:“沒什麼事,心裡有個坎,邁不過去。
”
魯妃通透,道:“隻要還活着,就沒什麼坎是過不了的。
”
元卿淩自然不能跟魯妃說她心裡的事情,隻能笑笑感謝她的寬慰。
魯妃最近對紀王妃十分關注,一直打聽她的病情。
所以,元卿淩不肯說,她就轉移話題,道:“聽說,紀王妃得了痨症。
”
元卿淩一怔,“不是吧?
被懷王傳染了嗎?
”
魯妃可不承認,淡淡地道:“誰知道她接觸過什麼人?
這京中又不是隻有懷兒一個人得這個病,或許,是她應有此報。
”
元卿淩想起紀王妃開始的時候不願意帶口罩,說不怕被傳染,如果真的是被傳染了,那可真是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