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山擡頭看了一眼柳葉，臉色不明。

　　柳玉也摸不透對方到底是願意幫忙，還是覺得自己臉皮太厚。

　　總歸求人辦事，免不了放低姿態。

　　她硬著頭皮，在旁邊陪笑：「話雖然這麼說，可也得柳葉過了體檢和標準，不合格的話，這事也就算了。

　　白叔您覺得怎麼樣？」

　　柳玉心裡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對了人。

　　殊不知，這柳葉很得白長山的眼緣，他們姐弟倆絕對是找對了人。

　　「沒事，徵兵辦最近正好在擴招兵源，你明天領著柳葉去看看吧」

　　白長山挺很喜歡柳葉，覺得這小子長得夠體面，還有一點小擔當，心腸也不壞，就是膽子小了點，沒怎麼見過世面。

　　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多歷練歷練就好了，而軍隊裡面是最能歷練人的。

　　柳葉想去當兵，正好中了白長山的下懷，他可是之前就動了這樣的心思。

　　柳玉一聽，就知道有門了，她臉上忍不住露了笑容：「這樣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

　　白長山也含笑點了點頭：「招兵辦的地址我寫給你，你明天按時去就行了。

　　有辦不出的手續，我給你們辦，今天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柳玉當即把頭一點，然後又拉著柳葉來給白長山道謝。

　　柳葉知道這事如果成了的話，白長山的功勞最大，心中不免感激，可是他又害怕白常山的長相與氣場，所以顯得拘謹了許多，恭恭敬敬的給白長山一鞠躬，再道了謝，別提多禮貌了。

　　柳玉在邊上看得心裡犯了嘀咕，柳葉平時說話的聲挺大的，怎麼在白長山面前這麼禮貌，還縮手縮腳的。

　　她不知道裡面還有這麼一層原因，當著白長山的面也不好深究，再三道謝後，就拉著柳葉回了家。

　　時候不早，她也懶得回王家的四合院了，就在家裡對付了一宿，反正家裡的被褥床套都齊著呢。

　　姐弟倆一個睡外間，一個睡裡間，第二日一早，姐弟倆就照白長山給的地址去了招兵辦。

　　這裡面十分熱鬧，長長的隊伍從樓裡排到樓外，尾巴快要甩到大門口，人人手中都有表格，正是一大隊前來參軍的青年，青年們的表情有喜有憂，以喜居多。

　　白長山已經打過了招呼，柳玉領著柳葉，從辦事人員手中得到兩張表格，然後要去醫院接受體檢——兵團戰士可得身強力壯才行！

　　醫院距離招兵辦並不遠，柳葉長這麼大還沒做過體檢，又見醫院裡人山人海的，他就又有一點害怕了：「姐，你說體檢到底都檢查什麼？」

　　柳玉讓他掛了號，答道：「可簡單了，就是聽聽心肺，看看身體，走個手續」

　　柳葉還要繼續詢問，可是有人不耐煩的推了他一下，他擡頭向前一看，才知道隊伍向前移動，自己要進醫務室了。

　　柳葉進了醫務室，裡擺著幾張辦公桌和幾隻體重秤。

　　醫生坐在辦公桌後，潦草的在體檢表上大寫草書。

　　柳葉心驚膽戰的尾隨在一名高大青年身後，按照順序遞上表格，張大嘴巴讓醫生看了自己的牙齒舌頭嗓子眼。

　　在體重秤上站了一秒鐘之後下了來，他坐到了一張辦公桌旁。

　　神情倦怠的老大夫，開始給柳葉聽心率。

　　眾人皆知，參軍要體檢的，而且是十分嚴格的體檢。

　　一系列步驟走下來，少說也得好幾天，柳玉說簡單無非就是安慰柳葉，她帶著柳葉走完了今天的項目，兩人在醫院門口做了分別——她沒打招呼，出來好長時間了，估計王昌平也等的著急，該得回王家的四合院了。

　　而握著那張體檢表格，回想起柳葉在白長山面前的拘謹，柳玉在等公交車的時候，突然有了想法。

　　人在人前是一個樣子，人在人後又是一個樣子。

　　柳葉可能是有點怕白長山，所以才格外的拘謹。

　　而方月蓮在王四海面前，沒地位歸沒地位，但也能表演的滴水不漏！

　　回到四合院，王昌平果然等著急了：「你去哪了？怎麼昨晚出去就沒回來？」

　　當著王四海和方月蓮的面，有些話是不好說的。

　　柳玉拉著王昌平回了他們自己的小屋，她沖對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裡的體檢表格：「柳葉要去當兵了，我陪著他做體檢呢」

　　王昌平接過來一看，柳玉倒是真沒騙他：「你想讓柳葉去當兵？」

　　柳玉坐在他的身邊，搖頭否認：「是他自己想去的。

　　假如他有能耐的話，混成士官也不是未嘗不可的。

　　對了，這件事，是白叔幫的忙，我們辦不出來的手續他都會幫我們辦」

　　王昌平捧著體檢表，也一點頭：「當兵好，又能歷練人。

　　又光榮，柳葉既然想去，那就得讓他去。

　　對了，我工作也定下來了，明天也要去醫院做體檢」

　　柳玉猶猶豫豫的問：「嗯，聽說去滇藏會有高反，你能受得了嗎？」

　　王昌平放了表格，握了她的手，舉到嘴邊親了一下，道：「我的身體很好，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倒是你，我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你能應付得過來嗎？」

　　柳玉眼中閃出了狡黠的光芒：「應付得過來？照我說呀，你和王四海都得走」

　　她故意買了個關子。

　　王昌平並不理解，這要是他和王思海都走了，家裡就剩一個方月蓮，豈不是對柳玉行事不利！

　　可柳玉有她的想法，親親熱熱的挽住對方的一條胳膊，她道：「狐狸在人前都是藏著掖著尾巴的，人都走完了，她還藏著尾巴幹什麼？你想個法子把王四海也支走，隻有我一個，方月蓮到時候非得露出馬腳來不可」

　　這點，也是她剛剛想明白的。

　　在王四海面前，方月蓮被王四海罵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回頭照樣一副笑眯眯的和氣模樣。

　　女學生的死因很蹊蹺，王四海不一定願意配合柳玉去查，方月蓮也會捂緊了馬腳。

　　假如王昌平和王四海都不在了，這個家裡輪到方月蓮做主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王昌平順著柳玉的思路一琢磨，當即就覺得很可行：「那行，我體檢也需要幾天。

　　到時候就想法子把王四海也給帶走！

　　你一個人在家，記得自己多加小心，要是應付不了就去找白叔和鄭老」

　　柳玉重重的把頭一點，她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