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好房子
怪不得大隊長下的套子沒逮住狐狸,人可比狐狸奸多了!
王昌平的手就像是一雙鐵手,掐的她喘不過氣來,孫寶香想要去掙脫,可掙來掙去就是掙不脫。
柳玉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
以往的大部分印象中王昌平對誰都是淡淡的,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他沒關係。
看羊角辮子都翻了白眼,柳玉趕忙上去解救:「你押她胳膊,要是把人掐死了,我們也有責任」
王昌平看一眼孫寶香,冷冷的哼出聲,倒是把手鬆開了。
孫寶香脖子得了喘息,她下意識的想要掙紮起身,可是背著對王昌平,怕她再跑,王昌平一個屈膝,直接把人壓趴在地上。
他像個怪物似的,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旁邊看著的柳玉都覺得疼。
雞棚裡烘烘的全是雞屎味,孫寶香被大頭朝下的摁在地上,努力的仰頭,她開始破口大罵:「你們倆是來幹嘛」
柳玉把眉毛一挑:「我是來抓賊的!
人證物證俱在,想要狡辯,你省省口舌吧」
此話一出,孫寶香徹底落入劣勢。
扭頭望了望兩人,王昌平下手沒輕沒重,簡直就是個黑面閻王。
柳玉咬牙切齒的要拿她領功。
兩邊是誰也見不得她!
偷集體的雞,偷集體的蛋,這要是上報了,她豈不是完了!
孫寶香一下就慌了起來,她看出王昌平很聽柳玉的話,於是淚眼汪汪的道:「柳玉,柳玉,你就放過我吧!
我這我真的太餓了!
這才鬼迷心竅的偷雞」
她髒兮兮的,眼巴巴的,是非要柳玉做點什麼的架勢——可感情牌也不是這樣打的。
一來,柳玉和這羊角辮子有仇!
背地裡下鬼手的就是她孫寶香。
二來,隊部的雞是集體所有,不是柳玉一個人說了算。
三來,柳玉早就卯著勁想要收拾孫寶香了。
柳玉感覺自己鐵面無私:「我看你就是老和尚的木魚欠敲打!
偷吃你還有理了?走,咱們把人送到隊部去」
咚咚咚,大半夜的,大隊長家的院子門被敲的砰響。
大隊長和婆娘本來在床上睡得正香,奈何院外敲門聲吵的人不能不搭理,於是他不情不願地披著衣裳起來:「誰啊!
大半夜的有啥事」
一開門,大隊長瞧見了柳玉,王昌平,還有一個灰頭土臉的羊角辮子,是孫寶香。
柳玉開門見山:「大隊長!
您下的套子是逮不著狐狸了,因為偷雞的是個人」
大隊長家的堂屋子裡,亮著一盞昏昏暗暗的小油燈。
光線不夠亮,大隊長的嗓門確實夠大,他把手一揮,恨不能一拳捶扁了孫寶香:「我當出了狐狸,敢情是人不安分」
偷雞小賊捉拿到手,這個孫寶香還真是個三隻手,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敢偷上隊部,還偷上了癮!
他勃然大怒,把桌子拍得砰砰響,孫寶香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人證,還有一隻烤的半生不熟的雞!
沒人冤枉她,孫寶香瞪著眼張著嘴還要講點什麼,可任她舌頭上開著朵蓮花來,也辯解不開。
大隊長把拍桌子的手插在腰上,一瞪眼:「扣除孫寶香兩個月的口糧,關一個星期的禁閉。
打掃雞棚的工作也交給孫寶,我一天兩遍的清點!
少一根雞毛你都給我照價賠償」
別以為禁閉室是休息,一個星期的禁閉比在工地上擡一個星期的土筐還要累。
禁閉室是個小房間,兩米長一米寬,人進去了翻身都不易。
黑洞洞,冷颼颼,隻在門上開個小洞送飯。
可是僅關禁閉,真是便宜她,出來了,沒準還要遭到羊角辮子的報復。
柳玉睜著眼睛:「大隊長!
孫同志還有事情沒交代清楚」
大隊長把嘴一張,扭頭望著柳玉:「噢!
什麼事,說來聽聽」
柳玉頓了頓:「那天我在林場,不是自己摔倒,是有人害的!
孫寶香就在我後面」
林場出事,眾人都隻當柳玉這胖子流年不利,命犯太歲,笨手笨腳的自己摔出去。
誰也想不到是背後有人推了她一把!
孫寶香原本縮在椅子上,蔫頭蔫腦的聽著訓,可一聽柳玉說出林場的事,她就坐不住了:「你胡說!
明明是你自個摔的」
偷雞偷蛋,扯破天也就是個小偷小摸和謀害人命,不能相提並論。
罰她兩個月口糧,關禁閉,已經算重處罰。
這要坐實謀害人民,可是要蹲大牢的!
「大隊長,你不能聽她的話!
那天雖然是我在柳玉後頭,但是我沒有害人,我和她有仇,她陷害我呢」
孫寶香張著嘴大叫,她不能認。
對著柳玉審視了許久,大隊長面孔逐漸冷肅下來:「你說的是真的?」
王昌平眉頭一緊:「我可以給柳玉做證」
柳玉把拳頭攥緊:「我還有人證!
知青許槐可以給我作證」
大隊長望一眼仍在叫囂的孫寶香,又看看兩張年輕的面孔,他嘴上不說,心如明鏡:「把許槐給我叫來」
許槐大半夜的被叫醒,可一聽是為了柳玉之事,他二話不說穿起衣服直接趕過來。
小油燈依然昏昏黃黃,不大明亮。
孫寶香神色緊張,還是把嘴咬了個死緊:「我沒有推她!
是柳玉胖的笨手笨腳不小心摔出去的!
許槐你來了,快給我證明你清白」
而許槐用手頂了頂眼鏡,語氣堅定:「那天我站在邊上喊號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就是孫寶香在後面推了一把柳玉,柳玉才摔出去的」
大隊長捧著茶缸子:「你敢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
許槐認真的點點頭:「我保證」
大隊長不言語了:許槐在知青裡面算老實的。
王昌平,知青裡的幹活冠軍,出了名的話少人悶。
這兩個人都沒什麼立場,犯不著為柳玉說謊話害人,顯然說假話的隻有孫寶香。
大隊長把茶缸子往桌子上一磕,顯然已經斷定孫寶香的謊言:「鴨子死了嘴硬,你要真沒做過,為啥那麼多人非說是你」
孫寶香張張嘴:「我我……」
柳玉不鹹不淡地插了一句:「你還是趕緊交代,從輕處罰吧」
這下孫寶香算是崩潰了,她勾著腦袋:「是我推的,是我推的!
但主意不是我出的。
白雪玲啊!
你害死我了」
大隊長一拍桌子:「這件事非同小可我處理不了,還是要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