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軟硬不吃
聚寶盆是柳玉的命脈。
她什麼東西都可以不要,唯獨這個不行。
但是聚寶盆被他們放在哪了,柳玉不知道,得進去一樣一樣的細找。
可,柳大綱滿腦子都是東西到手了就是我的,自私想法,他是斷然不會讓柳玉將那些好不容易得來的吃喝用具拿回去的。
「我看你敢」
柳大綱聲色俱厲的喊道。
陳氏也跟著出聲:「拿什麼拿,你大房的東西可不就是我們老柳家的」
柳玉不想再和這對蠻不講理的夫妻糾纏,對著柳葉一招手,姐弟二人就要硬闖。
柳大綱陳氏急眼了,老兩口子將胳膊一伸,硬生生擋住了姐弟二人。
「你們!
不要臉」
柳葉氣得臉都紅了。
對待陳氏柳大綱,自然不能像收拾三嬸劉麗那樣直接拿繩子捆了,老兩口年紀大了,萬一動起手來,有個三長兩短,誰都背不起這鍋。
「你們要是不讓我把大房東西拿回去,那咱們就到大隊部見公安」
柳玉牙根癢癢都起來了。
而柳大綱橫行霸道了一輩子,又是家事,他才不擔心呢。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柳玉姐弟身後不出聲的王昌平手上有了動作。
隻見他慢條斯理的填葯裝槍,然後平端起那把老舊發亮的獵槍,砰的一槍,打在了老兩口身後的木門上。
鐵砂的威力很大,一下子就把木門轟掉了大半扇,黑洞洞的豁開。
柳大綱鐵青著一張臉不說話。
陳氏則被這聲槍響嚇得哆嗦起來,她用顫抖的手指著王昌平,罵道:「死小子,冷不丁的就放槍,要是把我嚇出個三長兩短來,有你好看的」
柳玉回頭去看王昌平,而對方低著頭,還在慢悠悠的往槍管子裡填葯,是個風輕雲淡的模樣,等裝填好火藥,他站起來,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柳大綱。
「東西本來就是柳玉家的,憑什麼不還?你們兩個讓開,要不然這一次,我就不射門了」
他緩聲說道,並不像是開玩笑。
王昌平打狼英雄的名聲在寶河村那是響噹噹的。
陳氏一聽王昌平不再手下留情,立刻就拉住了柳大綱——這個城裡小子連野狼都能打死,打死個把人還不跟玩似的?犯不上跟他磕。
「老頭子,讓那死丫頭進去搬東西吧。
姓王的手裡的槍可不是好惹的,這要是傷到人,乖乖,那可就沒命了」
陳氏怕王昌平,也怕對方手裡的獵槍,於是她立刻做出了退讓,很識時務的還要去拉開柳大綱。
柳玉看著這一幕,並沒有出聲制止王昌平。
她是很清楚王昌平有分寸,說這些話也不過是拿來嚇唬嚇唬柳大綱這老東西,好讓他知難而退。
然而柳玉還是低估了對方要錢不要命的程度。
他爺爺柳大綱可是摔在地上還要抓兩把泥往兜裡塞的聞名滿村的吝嗇鬼。
這從大房搬回來的吃喝用具,就等於煮熟的鴨子,怎麼還能讓它飛了呢。
柳大綱瞪了一眼陳氏:「你給我閃一邊去!
我就是不讓!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打狼英雄,敢不敢把我打死在家門前」
數落完陳氏,柳大綱把眼睛瞪向了端槍的王昌平,諷刺道:「你別磨磨唧唧的,倒是動手啊」
王昌平面色如舊,眼神也並沒有太多起伏。
可陳氏害怕得罪了他,人家當真下殺手,於是扯著柳大綱,不讓他再說下去,連連勸道:「老頭子,你少說兩句吧!
把他惹毛了,咱們能有什麼好的?」
「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敢不敢要我這條老命」
柳大綱聽得不耐煩,直接甩開老妻,示威一般沖著王昌平叫囂起來:「我憑本事搬來的東西,憑什麼讓我還回去!
讓他老子來找我要」
受了挑釁,王昌平也並不生氣,隻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柳大綱,是個要開槍的樣子了。
陳氏嚇了個肝膽俱裂,柳大綱毫無畏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昌平沒有像陳氏想象中的那樣用槍把柳大綱的腦袋打個稀爛,而是放下了獵槍——他的確不會,也不能,開這一槍。
「哈哈哈哈,你個毛頭小子,我就算借你個幾個膽子,你也不敢動我一個手指頭!
你們這些小崽子,還是滾回家去歇著吧」
柳大綱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
陳氏見狀,也跟著囂張起來:「一群小崽子還敢欺負到你奶奶頭上!
有啥話等你爹回來再講吧」
王昌平厭惡的皺起了眉毛,沒辦法,對方軟硬不吃,幾乎是鐵了心的不要臉,他又不能真的幹傷人違法的事,隻有放下獵槍了。
「你儘力了,本來這事也不該你一個男摻合」
柳玉也知道這件事著實為難他了。
他既不能真的對老頭子下手,又不能和對方講道理,簡直是老虎對刺蝟,毫無辦法。
「那怎麼辦?」
王昌平語氣頗有些無奈,是頭一回覺得自己無了用武之地。
柳玉明白他的沮喪,像兄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嘛!
看來咱們得從長計議」
話說的輕巧,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奪回大房的糧食傢具拿回聚寶盆,柳玉也沒主意——她承認,一時半會兒的,她也拿柳大綱這老東西沒辦法。
王昌平回看她一眼,十分不甘心:「那你就要硬吃這個虧嗎?」
他想幫柳玉,奈何柳大綱軟硬不吃,活像一隻滾燙的山芋,拿在手裡捧也不是,丟開也不是。
「看這個樣子,就算是大隊長來了,估計也不好使。
從長計議吧,你先把那些傢夥什收起來」
柳玉長嘆一口氣,指了指王昌平端著的獵槍。
王昌平無奈至極,將獵槍重新繫到了背上。
「就這樣便宜他們了?」
柳葉也是不甘心。
柳玉沖他一撇嘴:「咱家的東西當然不能便宜那幫人,可我現在也拿不回來啊」
柳葉沒再說話了,眼見著姐姐敗下陣來,他垂著一顆頭,感覺是十分沮喪。
大房已經被搬得空空蕩蕩,連床鋪蓋卷都找不出來,儼然是不適合再住人了。
三人灰頭土臉的去了王昌平家,準備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