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師承何門
梓萱蹙眉,問道:“病發最開始是7天前,請問這是何地?最近一個月,天氣如何?”
郎中眼中有戒備之色的看向主帥,見他颔首示意,才道:“這是蜀地,一個月來豔陽高照,但地面總是返潮。”
蜀地,在京都嶺西一帶,雖然地幅廣闊,但早晚濕冷,午時炎熱,入秋後,季節特征就更加明顯,加上頻發地震,本就容易引起各種瘟症,所以這一帶人煙偏少。
不過,梓萱更吃驚的是,從京都到這裡,就算日夜不停的坐馬車,也要一日一夜,她難道昏睡了這麼久?
面具男見她眼中有驚愕之色,道:“有何不妥嗎?”
梓萱搖了搖頭,脫下手套,沉聲道:“我這就開方子,三日後,便可大好,不過到第三天,就不能繼續服用此單了,需要更方。”
郎中聞言,奇道:“姑娘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把握,不知師承何門?”
“師承?”梓萱想了下自己的學習中醫以來,一路跟過的老師,全國各地加在一起,超過幾十個。
隻說一個不好,全說了又太多,便道:“李時珍。”
《本草綱目》是她讀過最早的醫書,算是啟蒙老師也不為過。
郎中聞言,認真思索了番,道:“我久未出蜀地,竟不知外面高師輩出,待此次秋疫結束後,我也是時候該出去遊曆一番了。”
梓萱無言,他年紀比自己大,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前輩,自大的話不說為妙,先治好再說。
她拿起筆墨,認真斟酌着用藥開方,好在她這一月來,勤練毛筆,現在終于能寫出尚可入眼的字了。
開好方子後,梓萱把單子交給郎中,交代一些注意事宜後,道:“我明日還會過來,看病情發展情況,今晚這裡就拜托您了。”
郎中忙道:“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
其實,他剛開始見她是個年紀輕的小姑娘,原本并不相信她真的能治好,以為她在說大話,如果不是上面有吩咐,早讓她出去了。
但是,在看到她開的方子後,心中立馬豁然開朗。
他用藥這些天以來,雖然尚未有死亡的案例,但也不見好轉,情況反而每況愈下。
這對醫者而言,是最痛苦、煎熬不過的事。
直到現在,他手握方子,心裡終于有底了。
梓萱從營帳出來,将口罩脫下集中消毒晾曬的地方,不由贊道:“這個郎中雖然診治不怎麼樣,但對防控這方面,倒是做的不錯。”
在古代這樣的條件下,能做到這樣分離管制,已經很不錯了。
回到營帳,梓萱才開口問道:“這是蜀中,你從京中把我...劫來,豈不是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可是,我若昏迷了這麼久,怎麼不覺得餓呢?”
面具男清冷的回道:“因為你隻昏睡了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梓萱奇道:“我真的在蜀中嗎?”
不知為何,此刻梓萱在燈光下看他,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翻閱書簡和拿筆的動作,都與王子獻很是相似。
隻是,他幾乎遮得嚴嚴實實,連手上都帶着皮手套,而且,性情也與王爺大不相同,王爺是儒雅中帶着谪仙般的矜貴,鋒芒暗藏。
而這個帶着面具的人,卻是冷狠立現,讓人難以接近。
面具男似乎并不在乎梓萱的打量,隻毫無波瀾的道:“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
聽到這句話,梓萱又立馬警惕起來,厲語道:“你,你要做什麼!”
面具男轉頭看向她,指着一旁的隔斷道:“那裡有張小床,去休息吧。”
“還有,不要妄圖逃跑,否則我會把你雙腿打斷。”他說這話時,毫無溫度,似乎隻是面對一隻獵物,随時能殺了。
梓萱幾乎能想到那個畫面,縮了縮可憐的雙腿,但還是梗着脖頸問:“我明日還得照看病人,肯定不會跑的,你不能給我分個單獨的營帳嗎?”
她頓了一下,嚴肅的說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我可是有相公的人,不行!”
面具男擡頭看向她,道:“這麼說,如果你沒有相公,是不是就行了?”
聞言,梓萱一臉忌憚,他能隻身一人就把自己掠到這裡,若是想殺了誰,豈不是易如反掌!
她立馬沉聲道:“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若敢動我相公一根毫毛,隻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要殺了你!”
面具男沒有說話,隻沉默的看着她。
因為帶着整張面具,梓萱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表情幾何,面上強作鎮定,心底卻很是發毛。
這個人太強大了,他雖然帶着面具,但周身都充斥着狠厲果斷,這是隻有疆場殺敵,浴血奮戰過的人,才會有的氣場。
片刻後,面具男卻并沒有威脅她,隻道:“給你三秒鐘,立馬去隔斷後邊!”
梓萱不再掙紮了,立馬跑去隔斷後,看到一張舒适的小床,還有一個放着幹淨帕子,以及熱水盆的架子。
熱水盆的上方正散發着熱氣。
梓萱過去一看,沒想到居然是熱水!剛從營房出來,她正想洗把臉和手,不然睡不着。
這個面具男真是奇怪,那麼冷狠的一個人,居然會想到給她準備一盆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