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
“憑什麼讓我來道歉?”
蘇婉瑩雙眼瞪得好似銅鈴,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親。
然而,當看到沐昭甯再次向她使眼色之後,她也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何要如此“委曲求全”,但肯定是有說不出的苦衷。
為了大局,蘇婉瑩咬牙上前,不情不願地朝呂硯舟那邊抱拳躬身:
“呂公子,當日是我等出手過重,給你賠罪了,還請高擡貴手,原諒我們。”
扔下這句話,再次朝呂硯舟躬身拜了拜,蘇婉瑩便迅速退了回來,整張臉都發燙,滾紅滾紅的。
這是被氣的。
然而,面對她的緻歉,呂修遠卻幽幽道:
“就這?”
“傷了我們少主,隻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麼?”
“我們少主身上流的血,就如此輕賤不值錢?”
蘇婉瑩聽到這話氣炸了。
她猛然回頭,沖着那呂修遠罵道:
“姓呂的老匹夫,你别得寸進尺,姑奶奶拉下臉給你道歉,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休想再……”
話沒說完,再次被沐昭甯給攔住。
隻見沐昭甯按住女兒的肩頭,随後非常平靜地朝呂修遠說:
“無妨,呂道友若是還想要補償,我們蘇家也願意出一部分。三百斤中品靈石,用以治療貴府公子身上的傷勢,應該夠了吧?”
語畢,沐昭甯拂袖一揚,三百斤的靈石便擺在了衆人的面前。
氤氲的靈氣化作沖霄的光華,瞬間将四周都照亮了數倍,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眼看着沐昭甯如此配合,呂修遠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哂笑。
來之前他就知道,蘇家現在根本耗不起,所以肯定會任他拿捏。
隻不過,眼下敲詐出來的東西,還遠遠不夠。
他冒着被聖地怪罪的風險來這一趟,要的可不是這區區幾百斤的靈石。
呂修遠往旁邊的呂硯舟瞥了眼,淡淡道:
“我們少主受傷了。”
“你們明白嗎?受傷的,是我們呂家的少主!老夫要的是對等的代價,而不是什麼靈石和道歉。”
“你們蘇家若真的願意和解,那很簡單,隻要讓你們那位大小姐也變得跟我們少主一樣,那老夫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果然,圖窮匕見了。
呂家就是沖着幹擾蘇家百宗大比而來的。
沐昭甯心中騰起一團怒火。
她幾乎沒有猶豫便回絕了對方:
“不可能!”
蘇婉瑩,是蘇家唯一能挑出來參與百宗大比正賽天才組的人選。
原本兩個名額的天才組參賽資格,本就空缺了一人,若是蘇婉瑩再重傷,即便可以在百宗大比之前養好傷勢,也肯定會影響百宗大比的成績。
這是沐昭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的。
“賠禮道歉,蘇家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是閣下在傷了我蘇家一名長老的情況下,還要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那我們蘇家是絕無可能答應的。”沐昭甯冷聲說道。
“是麼?”呂修遠冷笑一聲,“那就煩請夫人想清楚了,這次來的是我,下次,我兄長親自登門,就不會是這個條件了。”
此話一出,沐昭甯與在場諸多蘇家成員盡皆色變。
為了這樣一件站不住腳的事,呂望亭竟然想親自過來?
那可是金丹境中期的大能,放眼整個南天域,也算得上是有名的強者。
真要是不管不顧的殺過來,蘇家除非啟動紫霄城的防禦大陣,否則,絕難應付。
隻是大陣一旦啟動,事情便不可能再掩蓋得住。
消息傳入南天域道衍聖地的耳中,那肯定是有裁決使到來,針對雙方這次沖突進行裁決審判的。
屆時……
沐昭甯咬緊牙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邊是蘇家,一邊是自己的女兒。
這個決定,好難下!
一旁的蘇婉瑩看着自己母親那左右為難的樣子,也是悲從中來。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往前站了出去。
“夠了!”
蘇婉瑩滿眼憤恨地瞪着呂修遠等人。
“不就是想要我也自斷一臂嗎?我給你們就是!”
說着,便擡起右手,并指為刀,宗師罡氣凝練出鋒利寒芒,準備朝着自己的左臂劈砍下去。
見狀,對面的呂修遠和呂硯舟二人齊齊笑了。
“不錯,到底是虎父無犬女,貴府千金,還是很有擔當的。”呂修遠捋着胡須,臉上盡是譏諷和得意。
隻不過,他話音未落,另一道很突兀的聲音就在人群中響了起來:
“真是搞不明白你們怎麼想的,那姓呂的傷了就傷了,有什麼好懼怕的?竟然為了平息這麼一個不長眼的東西的怒火,要自殘,至于麼?”
伴随着這道話音響起,一縷晶瑩的神輝飛落在蘇婉瑩高高揚起的右手上,燦燦發光。
正是這股奇異的力量在阻止着蘇婉瑩的右手劈砍下去,不讓她斬斷自己的胳膊。
先天真元?
呂修遠看到這一幕,眼神當即一眯。
他目光微微變冷,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你又是誰?”
“老夫在跟你們蘇家的家主說話,幾時輪到你一個小輩來插嘴了?”
站在呂修遠身邊的呂硯舟倒是眼睛一亮。
他指着人群中的李鼎天和王鐵彪二人,對呂修遠道:
“二叔,那兩個人,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身邊站着的,當日就是他們壞了我們的好事!”
呂硯舟沒見過張大川,自然也不認識。
但李鼎天和王鐵彪,他卻記得非常清楚。
“二叔,他們不是蘇家的人,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呂硯舟咬牙狠戾道。
呂修遠聞言,目光也朝李鼎天和王鐵彪掃了過去。
“很好,區區散修,也敢插手我們百大宗門之間的事情,既然你們找死,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了。”
轟!
呂修遠悍然出手,先天真元演化為一隻巨大的鷹爪,直接朝着二人所處的位置抓了下去。
此人竟是一刻也等不了,連盤問的心思都沒,就要抹殺李鼎天和王鐵彪兩人。
至于跟他們站在一起的張大川,還有其他幾人是否會因此受到波及,呂修遠也根本不在意。
其心性之狠辣果決,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