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有些驚喜，“竟然百分之九十五都給追了回來？
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那豈不是，葉女士都可能不用賠償，也不用坐牢了？
”

　　霍希堯點頭，“理論上應該是這樣，但具體還要看法院怎麼判。
”

　　“總之的确把損失控制在了最小，破案的時間也控制在了最短，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

　　夏初忙“嗯”道，“我之前可沒敢想得這麼樂觀過，我們警方真的給力！
”

　　“那我這兩天不是又得回去一趟，進一步了解案情，準備開庭了？
”

　　說着長長吐了一口氣，“都快持續兩個月了，雖然對這麼大一個案子來說，兩個月能進展到這一步，已經夠難得了。
”

　　“但我還是覺得時間戰線拉得太長，太影響人的心情和生活了。
”

　　“我再是說公事公辦，隻把自己當葉女士的代理律師，又怎麼可能？
”

　　“總算整件事馬上就能了結，勝利就在前方了！
”

　　霍希堯笑道：“是啊，總算能了結了。
”

　　“雖然我乖寶兒在這件事上整體很積極，也看得出來能親手送他們報應，比較痛快。
”

　　“但我仍不想你多管這些破事兒，你就該每天都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
”

　　夏初失笑，“那我不成你養在溫室裡的菟絲花了？
”

　　“還是算了吧，我過不了那樣的日子，你也很快就會愛不動那樣的我。
”

　　“就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們各忙各的，各自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
”

　　霍希堯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可沒這樣想過。
我乖寶兒這麼耀眼的明珠，我要是真把她養在溫室裡，不成明珠蒙塵，暴殄天物了？
”

　　“尤其最近你幹勁十足的勁頭，思嘉都感覺到了。
說也要跟你一樣，當個女強人。
”

　　“我要是真把你關溫室裡，别說你了，思嘉都得第一個不答應。
”

　　夏初笑起來，“意思是，我還成思嘉的偶像了？
”

　　“那我可得不好意思了。
我也沒怎麼幹勁十足，就是總覺得，連葉女士這樣冥頑不靈的，我都能等到替她打離婚官司的一天。
”

　　“别的案子再難，當事人再固執再優柔，還能勝過她？
都是小意思灑灑碎啦，盡管放馬過來就是！
”

　　說得霍希堯也笑起來，“這麼說來，葉女士也不是一無是處了？
”

　　夏初傲嬌，“那是，她至少也生了這麼漂亮聰明又可愛的我，不然某人往哪兒找這麼好的老婆去？
”

　　“肯定現在都還是單身狗一條好嗎！
”

　　霍希堯摸了摸鼻子，“意思就是，乖寶兒你能說葉女士，我不能說了？
不帶這樣雙标的。
”

　　“就雙标了怎麼着吧？
不服就睡客房，或者趕我睡客房去啊！
”

　　“你想的美……”

　　過了兩天，确定金祥一家已經被引渡回國後。

　　夏初驅車再次回了蘇市。

　　然後，以葉淑華代理律師的身份，在看守所先見到了于麗琴。

　　于麗琴看起來比照片上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看守所統一的囚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

　　再不見昔日的妩媚和氣質。

　　她也一眼就認出了夏初，畢竟看了那麼多照片和視頻。

　　但并不知道夏初是以葉淑華代理律師身份來的。

　　還以為夏初是來興師問罪的。

　　先就啞聲道歉，“對不起霍太太，我們不該打着您的旗号詐騙。
騙錢就算了，還害得您母親差點兒就……”

　　“但我們真沒想過害人，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實在對不起您，更對不起您母親。
”

　　“我們會承擔一切法律責任，無論法院怎麼判決，都不會上訴的。
”

　　夏初面無表情，“觸犯了法律，承擔一切法律責任本來就是應該的。
于女士不用說的，跟你們多深明大義似的。
”

　　“我也不是以霍太太的身份，而是以葉女士代理律師的身份，來了解案情的。
”

　　“還請于女士配合。
”

　　然後不等于麗琴說話，已開門見山，“請問于女士，整件詐騙案一開始是您的主意，還是您丈夫、犯罪嫌疑人金祥的主意？
”

　　“您知道詐騙金額達到五千萬以上，就要判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及無期徒刑嗎？
”

　　于麗琴苦笑，“現在說是我的主意，還是我丈夫的主意，還有區别、有意義嗎？
反正我們都一樣得接受法律的制裁了。
”

　　夏初沉聲，“當然有區别。
主謀判得更重，同謀則要輕得多。
”

　　“如果金祥是主謀，可能他判二十年，你隻用判十年。
”

　　“如果你再好好改造，說不定還能減刑。
那至少你出來時，你兒子還沒成年，你還來得及照顧他，他的将來，應該也還來得及。
”

　　于麗琴抿唇，“但我也的确是主謀。
這麼大一件事，光我丈夫一個人，怎麼想得出來，怎麼計劃得過來？
”

　　“雖然一開始，是他提出的，說确實欠債太多，撐不下去了。
”

　　“再不想辦法，後半輩子都得讓欠債壓得直不起腰來，還會連累兒子，讓他這輩子也完蛋。
”

　　“然後，說他已經有辦法，已經找到财路了。
”

　　“我聽他說完後，明明知道不對，絕不能那樣做，那樣害人。
”

　　“可還是，跟他一起計劃起來……也全程都參與了。
不然，您父親……夏本俊不可能那麼輕易就上鈎，之後的一切也不會那麼順利。
”

　　“所以，我能算同謀，能奢望從輕發落嗎？
我自己都不敢奢望……”

　　夏初點頭，“你能有這個覺悟，看來确實知錯了、反省了。
”

　　“但主意既然是金祥出的，那他就是主謀。
你還幫助警方，盡快将他也抓獲了，那就是戴罪立功。
”

　　“你們詐騙了整整五千多萬，卻隻花了百十來萬，應該也是你在勸着金祥吧？
不然損失會更大。
”

　　“這也是你的功勞，法官審判時，這些都是會考慮，也可能會因此從輕發落的。
”

　　于麗琴眼裡總算有點光了，“真、真的嗎？
”

　　夏初“嗯”一聲，“當然是真的，我騙你有什麼意思？
”

　　“你當時幫助警方，不就是希望能盡量不連累你的孩子嗎？
”

　　“如果你能早點出來，對你也好，你的孩子也好，肯定都是一件好事，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