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沒有走到最後。
雪梨。
”楚綿望向雪梨的時候，眼睛紅了。

　　“楚綿，你和顧妄琛隻是陰差陽錯。
你們應該在一起的。
”雪梨心疼楚綿。

　　婚姻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
但楚綿的婚姻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結束了。
太可惜了。

　　她甚至在結束之後都不知道，顧妄琛是愛她的。
是喜歡她的。

　　好笑的是，顧妄琛明明喜歡她，卻還是因為陸嬌救了他，決定娶他。
這才是最可悲的。

　　楚綿縮在角落裡，她覺得心好疼。
說不出的那種疼。

　　以前說起自己和顧妄琛，她會覺得可惜，難過。

　　但現在說起顧妄琛，她卻覺得滿滿的都是遺憾。
因為所有人都說，你和顧妄琛很般配，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你們應該走到最後。
甚至現在，大家都說，顧妄琛曾經是喜歡她的。

　　楚綿心亂了。

　　“綿綿。
别難過。
”雪梨拍拍楚綿的肩膀。

　　楚綿望着雪梨的時候，淚眼有些模糊了她的視線。
楚綿吸了下鼻子，将頭發往後撩去。

　　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此時她也就是個普通人。

　　但雪梨是發自内心的崇拜楚綿。

　　雖然她不是楚綿的好朋友。
但無論是楚綿對朋友，對婚姻，亦或者是剛才展露醫術的時候，都讓她欽佩不已。

　　這樣好的人，為什麼要被生活這樣對待，她想不通。

　　“我去個洗手間。
”楚綿起身，想去洗手間補妝。

　　雪梨清楚地看到，她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都在顫抖。

　　楚綿往桌子上看了一眼，不禁覺得這酒勁兒有些上頭。
她一邊往衛生間去，一邊翻口袋，從口袋裡拿醒酒藥吃。

　　手機在口袋裡響了，她沒有聽到。

　　楚綿來到衛生間，她看着鏡子裡憔悴的自己，心裡忍不住疼了起來。

　　她看起來特别不好。

　　像是失戀了一樣。

　　奇怪，明明都沒戀愛過。

　　楚綿想洗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後知後覺自己還化着妝，實在是不方便。

　　她隻能一個人靠在牆邊，讓自己好一點。

　　外面的音樂聲依舊震耳欲聾，楚綿聽着煩。

　　包裡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楚綿聽到了。

　　她拿出手機，第一反應是，爸爸是不是又找自己了。

　　她今天和爸爸打過招呼了……

　　打開手機才發現，好幾條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全部來自顧妄琛。

　　他給自己發了很多條短信。

　　顧妄琛：轉場了？

　　顧妄琛：聚會還順利嗎？
有沒有被針對？

　　顧妄琛：楚綿，如果需要我去的話，給我發消息，不要自己扛。

　　顧妄琛：也不知道回個短信，隻會叫我自己在這邊瞎擔心。

　　顧妄琛：好。
短信不回是吧。
我們三個月的合約是怎麼簽的？

　　每條短信相隔的時間都不長，十幾分鐘。

　　再往下，這條隔得比較久，一個小時。

　　顧妄琛：楚綿，我終于體會到你的滋味了。

　　楚綿看着這條短信看了好久。

　　什麼滋味？

　　等一個不回家的人的感覺嗎？

　　剛才顧妄琛還給自己打了一個電話。

　　楚綿點開微信，回複了一個表情。

　　楚綿：困。
喝多了。

　　顧妄琛那邊立刻就發來了回複：在哪裡我去接你回家。

　　楚綿盯着這條短信，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的原因，她好委屈。

　　楚綿：如果這句話在那三年裡的任何一天說，我都會感動得要死。
顧妄琛，你的愛來的太晚了。

　　眼淚掉在屏幕上，暈染了畫面。

　　楚綿看到他的名字上反反複複地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楚綿又發了消息過去。

　　楚綿：你愛的不是我，愛的是救了你的那個人。
顧妄琛，你的愛太廉價了。
誰救了你，你便愛誰！

　　楚綿真的很不甘心。

　　雖然顧妄琛現在口口聲聲說愛自己。

　　可是他的愛，是因為她救了他。

　　叮——手機響了起來，是顧妄琛發來的視頻。

　　楚綿摁了接聽，他那邊燈光昏暗，楚綿看不出他是在哪裡。

　　她蜷縮在衛生間的角落。
看着手機裡的顧妄琛有無數的話想罵。

　　可是看着他模糊的臉，楚綿又說不出一句話了。

　　“楚綿。
”他叫她的名字。

　　楚綿偏過頭，眼淚一直在掉，委屈得要死。

　　“我去接你，我們去跨年。
”他聲音低沉，帶着乞求。

　　楚綿睫毛顫抖着，她問：“顧妄琛，你聽你說的話，像不像我曾經和你說的話？
”

　　顧妄琛哽住，心随着楚綿的眼淚瘋狂跳動。

　　他聽到她重複地說着那些話：“顧妄琛，我去接你，我們一起過節吧。
”

　　“阿琛，今天是我的生日，能不能陪我過生日？
”

　　“顧妄琛，我隻是想讓你跟我吃個飯而已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

　　楚綿不停地哭訴着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她說着說着，便哽咽住了，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顧妄琛不回應，隻是聽着。

　　楚綿一邊擦眼淚，一邊哭訴，“顧妄琛，你讓我覺得，我就是一個精神病，我就是一個怨婦！
”

　　“我也不想這樣的。
我也不想每天纏着你，我明知道你不愛我可我還是跟在你的身邊，我到底圖什麼呢！
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

　　“顧妄琛，我真的不開心。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開心。
”

　　顧妄琛聽到這句話，心疼得要死。

　　——顧妄琛，我真的不開心。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開心。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顧妄琛，你這渾蛋玩意兒。
”楚綿瞪着手機裡的人便是一陣罵。

　　顧妄琛看出來了，她有點喝多了。

　　“有本事你從手機裡出來。
你不是說給我下跪嗎？
來啊，給我跪下！
跪下我也不要原諒你！
你這輩子都别想追到我了，顧妄琛，我讨厭你，讨厭死你了！
！
”

　　楚綿開始語無倫次。

　　顧妄琛知道時候差不多了。

　　他手機裡的色調開始變換。

　　有車門關上的聲音。

　　楚綿一個人蹲在衛生間的角落。
就見他手機裡的背景音樂慢慢和她這邊的dj重疊。

　　他身上的燈光肉眼可見是酒吧裡的光線。

　　楚綿望着手機裡的人，眼皮有些睜不開了。

　　她明明吃了醒酒藥，為什麼不好用呀？

　　她好暈，頭也痛。

　　楚綿摸着口袋，手機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顧先生？
”

　　楚綿從包裡拿出一個瓶子，她晃了晃腦袋，看到藥上面的字，忍不住哭出聲音來。

　　她剛才吃的不是醒酒藥，是暈車藥，嗚嗚嗚……

　　就在楚綿難過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推開。

　　下一秒，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楚綿順着那雙筆直的大長腿往上看，慢慢看清了那人的臉。

　　楚綿微怔，然後拿起手機和面前那人對比。

　　看……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