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楚綿之所以隐瞞自己的身份，無非就是怕麻煩，因為她之前隻戀愛腦，怕麻煩。

　　可現在不同了。

　　現在沒什麼牽絆，她不再會圍着顧妄琛轉，而是讓顧妄琛圍着她轉。

　　為了愛情放棄自己生活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再做了。

　　“那我們是轟轟烈烈曝光自己的馬甲，還是悄咪咪的呢？
”墨塵對楚綿掉馬這件事兒十分興奮。

　　被衆人恭維，炙手可熱的蝴蝶就要亮出廬山真面目了，怎會讓人不期待呢！

　　楚綿：“我這麼想。
先準備工作室，在工作室開業那天，曝出我的馬甲。
前期就說蝴蝶簽約了我的工作室！
讓大家對工作室的期待值拉滿，到時候工作室和蝴蝶的身份，就可以一同打出去了！
”

　　墨塵：“老大，好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墨塵的語調十分雀躍。

　　楚綿狠狠翻了個白眼。

　　屁，他現在是這麼想的了，剛才怎麼不說，還要讓她自己計劃！

　　“所以，墨塵同學，工作室的事情就交給你張羅了，可行？
”楚綿詢問。

　　墨塵哈哈大笑，“老大，這事兒交給我，手拿把掐了。
我肯定給你整得明明白白的！
你給我說一下，你想要什麼位置，什麼裝修！
！
把這些想法都告訴我，我就開工。
”

　　楚綿嗯了一聲，“知道了，回頭整理一下一起發給你。
辛苦了！
”

　　墨塵：“能為老大效勞，誰敢說辛苦？
再說了，我們這些人在你的手下，每天都輕松死了！
”

　　尤其是楚綿這幾天退圈，他們真的是很閑啊！

　　楚綿安靜了幾秒，她翻着電腦裡的SH2N最新數據，開玩笑說道：“如果以後，我不想守着M基地了，就交給你了怎麼樣？
”

　　“哈？
”墨塵懵了。

　　楚綿挑眉，等他下文。

　　他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嘟囔着，“cpu幹燒了。
”

　　楚綿隻是笑。

　　墨塵：“老大，我看到新聞了，說你和顧妄琛複合了。
你該不會是又戀愛腦，一複合就不要我們……”

　　墨塵無語了。

　　之前隐退不就是因為要嫁給顧妄琛嗎？

　　為了那個顧妄琛，一整個抛棄自己的一切，成為一個全職太太。
結果勒……人家根本就不珍惜她，毛都沒得到一個。

　　“你在想屁，我說我是為了顧妄琛放棄這一切嗎？
我隻是開玩笑！
”楚綿直接一口氣罵回去。

　　墨塵安靜了。

　　楚綿便繼續說：“我瘋了，一個爛泥坑摔兩次！
我看你也瘋了！
”

　　墨塵不敢說話。

　　“我……我不是瘋了，我……我害怕。
”墨塵小心翼翼。

　　楚綿冷哼一聲，“收回你的害怕嗷，别在那裡亂害怕！
退下吧！
”

　　說完，楚綿便挂斷了電話。

　　M基地裡，墨塵盯着被挂斷的電話，腦袋上冒出一串的問号來。

　　很好，這個退下吧就說得很幹脆。

　　行行，他退下。

　　希望老大這次是真的能幸福，而不是又被狗男人欺負！

　　這個顧妄琛，如果再敢傷害他老大，他就背地裡偷偷摸摸擊斃他！

　　……

　　kk西餐廳。

　　楚綿将點好菜的ipad遞給服務生，道謝後看向對面的顧妄琛。

　　顧妄琛正在看她，看得入迷。

　　楚綿皺眉，“幹嘛這麼盯着我？
”她不禁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耳邊的頭發往後掖去。

　　難道是她今天太疲憊，所以顯得有些狼狽嗎？

　　顧妄琛看到她忙來忙去地捯饬自己，忍不住笑，“你很漂亮。
”

　　楚綿一頓。

　　她對視上顧妄琛的視線，顧妄琛的眼神很溫柔，看着她的時候是藏不住的愛意。

　　再配上他剛才那句脫口而出的——你很漂亮。

　　楚綿的心一瞬間咯噔一下。

　　她真的很喜歡顧妄琛。

　　喜歡他專注看自己時的每一個眼神，喜歡觀察他的每一個表情，從高中那會兒就是。

　　顧妄琛這個人是挺高冷的，問題也多。
但是他的小表情其實很多。

　　譬如高中那會兒，每次打完架挂彩跑到她面前，都會可憐巴巴說一句：“哎，楚綿，幫個忙呗。
”

　　大學的時候，她每次去送夜宵，為了多看看他，多和他呆在一起。
他都會笑着說一句：“哎，值麼？
”

　　楚綿是個正青春的少女啊，怎會不為這樣嘴硬心軟，小情緒很多的男人心動呢？

　　楚綿低下頭，淡淡道，“還是沒出息，很在意你眼裡的我是怎麼樣的。
”

　　“笨蛋。
”顧妄琛的聲音缱绻溫柔。

　　楚綿莞爾，擡起了頭，舉動大方了幾分。

　　“今天送你的郁金香，怎麼樣，好不好看？
”他問。

　　楚綿點頭，嗯了一聲，“我很喜歡。
”

　　“但我當時太忙了，正在開一個國際會議，沒辦法隻能讓意森去。
”他很慚愧，自己沒能親自到場。

　　如果親自到場，可能效果會更不一樣。

　　畢竟這會兒網民都在說，怎麼楚綿這麼重要的時刻，這個剛複合的男朋友不出場？
兩個人是真的複合了嗎？
顧妄琛對楚綿是認真的嗎？

　　“今天晚上，我想正式和你官宣一下，你看行不行？
”他問楚綿。

　　楚綿正在喝酒。

　　聽到顧妄琛的話，不解，“怎麼官宣？
”

　　“發個微博吧，畢竟微博上我們的熱度最高。
”他說。

　　楚綿想了想，“顧妄琛，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

　　“我們複合了，現在你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是未婚妻。
”他這樣回答，大方落落，很認真。

　　楚綿笑笑，是她心裡想的那個答案。

　　這是對她的确定和肯定。

　　“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系。
”她說。

　　顧妄琛點頭，“好，那就說我們确實在交往，你還在觀察我。
”

　　“你隻要說，我們在交往就好了。
”楚綿打斷他。

　　顧妄琛又是一陣點頭。

　　楚綿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以後隻做她最虔誠的信徒。

　　點的餐上來後，楚綿便安靜吃飯了。

　　顧妄琛卻是吃吃飯，看看她。

　　楚綿幾次擡頭，都和他對視上目光。

　　幹嘛一直盯着她，搞得她都有點不自在了。

　　看出楚綿的不自在，顧妄琛笑着說：“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
”

　　楚綿差點被嘴裡的紅酒嗆到。

　　嗯？

　　她以前是這樣的嗎？

　　“你的眼神，更赤裸一點。
”他又補了一句。

　　楚綿：“？
”

　　嗯……好吧，她承認，她以前看顧妄琛，可能真的是顧妄琛說的這樣。

　　“但是更多的還是喜歡和溫柔。
”他低下頭，吃了一口東西，不禁有些回味。

　　楚綿挑眉，沒應聲。

　　很快，又聽到他說，“以後還會見到那樣看着我的你嗎？
”

　　那會兒的楚綿對顧妄琛，真的滿滿的就是愛。

　　沒有一點其他的想法。

　　她對他的堅持，全都是用愛堅持下來的。

　　楚綿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全身心地愛他。

　　但她清楚，她還是愛顧妄琛的。

　　可能是十分和五分的區别吧。

　　“我們身份交換了，對吧？
”顧妄琛望着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酸酸的。

　　楚綿沉默，“顧妄琛，過去就過去吧，以後我們好好生活。
”

　　“你這句話說的，好像剛剛拒絕我一樣。
”顧妄琛歎氣，“好絕情啊，楚綿。
”

　　楚綿咂舌，嫌棄她絕情嗎？

　　“好啊，那我們掰扯掰扯，看看是現在的我更絕情，還是那時候的你更絕情？
”楚綿撸起袖子就要掰扯。

　　顧妄琛直接叫她，“唉唉唉，打住打住！
”

　　肯定還是那時候的他更絕情。

　　那時候的自己，他都不敢回想。

　　為了陸嬌，他将楚綿往死裡折磨。

　　“其實，我最難過的還是那次在你家的樓梯上……”楚綿覺得，那個坎兒真是讓她這輩子都過不去。

　　“雖然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以前你隻是為了陸嬌說我幾句。
可那次，讓我覺得，你是真的，真真切切，從未選擇過我……”

　　楚綿哭笑不得。

　　那天發生的事情，她會記住這一生。

　　如果可以的話，下輩子她都忘不掉。

　　“那你信嗎，那天我是想抓住你的。
”顧妄琛睨着她的眼睛。

　　他沒有騙楚綿。

　　那天他想抓住的，真的是楚綿。

　　可有些時候總是事與願違，或許，抓住陸嬌，更該在那時候發生吧。

　　“你想我信嗎？
”楚綿問他。

　　她的反問，讓他無言以對。

　　“楚綿，我知道你不信。
我不勉強你，畢竟代入一下那時候的你，我現在也不信我說的話。
”顧妄琛心底苦澀。

　　楚綿沒再說話。

　　若是以前的她。
她肯定說信。

　　可能還會自我pua。

　　替顧妄琛說話等等。

　　但現在，即便和顧妄琛重歸于好，她也不會徹底地相信顧妄琛說的話。

　　或許，時間久了會好一點吧。

　　“我們聊點開心的吧。
”楚綿可不想和他繼續說之前的事兒了。

　　越是說，她越是想罵自己一句傻逼。

　　可能還會後悔，自己咋就跟顧妄琛重歸于好了！
！

　　她會讓自己陷入清醒和糊塗中間來回反複橫跳！

　　“行。
”顧妄琛應得幹脆。

　　楚綿問，“你之前好久沒管理公司了，最近是不是超級忙？
”

　　顧妄琛搖搖頭，“還好吧。
之前意森一直在幫我打理。
意森真的很成熟了，我把公司交給他，他打理的和我在的時候沒區别。
”

　　“難得遇到這麼好的助理，顧妄琛，這是你的福氣。
”楚綿誇意森的時候，也想到了她的墨塵。

　　有墨塵，也是她的福氣。

　　“或許這就是意森喜歡你，而不喜歡陸嬌的原因吧。
”顧妄琛笑道。

　　楚綿挑眉。

　　“陸嬌之前總是用狗東西來罵意森，覺得意森就是我的一條狗，從未尊重過意森。
但你不同，你會把意森當家人一樣，也隻是誇意森。
”顧妄琛忍不住感歎。

　　他真是傻啊。

　　以前陸嬌那樣貶低意森的時候，他都沒替意森說過什麼，隻是給意森漲漲工資，覺得意森辛苦了。

　　現在想想，意森那幾年也被陸嬌折磨得不輕。

　　也難怪楚綿在的那幾年，意森總是幫楚綿。

　　那會兒還以為楚綿會收買人心，現在看來，有些事兒是裝不出來的，即便裝，也沒人能裝一輩子。

　　陸嬌剛接觸他這個圈子的時候，就是裝模作樣，一個月都不到就裝不下去了。

　　“意森真的很好。
如果不是你的助理，我都想給我爸爸挖過來。
”楚綿開玩笑。

　　顧妄琛立刻說，“那可不行，這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沒了他我也活不了的。
”

　　楚綿難得笑了，“所以啊，我加了個‘如果’！
”

　　“但凡換成段瑾年的助理，我都把他挖走了！
”楚綿哼哼一聲。

　　顧妄琛終于又在楚綿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感覺，很有活力，很可愛。

　　“好好。
不過呢，嶽父如果有一天需要意森的話，我不介意把意森借過去給嶽父用用。
”他坦然地說。

　　楚綿撇嘴，“好哦，你到時候别不舍得。
”

　　“哎，我說的是，借過去。
”顧妄琛認真臉。

　　“果然還是舍不得哦。
”楚綿打趣他。

　　“你想借，什麼都舍得。
”他坦白說。

　　楚綿勾唇，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這頓飯吃得很尋常，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樣。

　　顧妄琛覺得這頓飯來之不易，楚綿也覺得來之不易。

　　但兩個人的“來之不易”是不一樣的心态。

　　顧妄琛是覺得，楚綿能原諒自己，還願意給自己一次機會，很不容易。

　　楚綿是覺得，曾經自己那麼想讓他陪自己吃一頓飯他都不願，而現在，來之不易。

　　晚上顧妄琛将楚綿送回了家。

　　楚家門口，顧妄琛為她開車門。

　　楚綿下車的時候，特意落了一根口紅在顧妄琛的車上。

　　既然決定複合了，有些小把戲還是要有的。

　　她要走的時候，顧妄琛叫她，“楚綿。
”

　　“嗯？
”楚綿轉身。

　　“拍個合照吧？
”他說。

　　楚綿本來不想拍的，但一想到顧妄琛說今晚要在微博官宣。
她想，顧妄琛應該是想發微博。
便同意了。

　　夜幕下，車為襯。
暖黃色的路燈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溫馨又尋常。

　　楚綿看着鏡頭，顧妄琛看着她。

　　拍照鍵摁了下去，顧妄琛收回了手機。

　　“晚安。
”他對楚綿溫柔地說。

　　楚綿沖着他微微一笑，邁開步子回家了。

　　他還是如以前一般，眼看着楚綿房間的燈亮了才離開。

　　楚綿站在陽台上，隻能看到他的車子，看不到他的人，被遮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車離開。

　　楚綿歎了口氣。

　　很快，手機裡便傳來了微博推送消息。

　　【您的好友@顧妄琛發新動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