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此壁非碧
楚昀甯又繼續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終究都是南端的手下敗将,一群蠢貨,她們早就放棄你們了,你們卻還在傻傻賣命,真是愚蠢!
”
“别在說了,我不信!
”黑衣人火氣十足。
楚昀甯見狀挑起手裡的刀毫不猶豫的朝着身邊幾個人黑衣人捅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倒地三個人了。
“你!
”黑衣人險些氣的暈了過去。
她臉頂着李大人的容貌,笑的有些猥瑣:“我怎麼了,誰不愛榮華富貴?
”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
“我有沒有好下場你未必看得見……”
話音落,隔壁的黑衣人立即說:“李大人,你能保證我不死嗎?
”
他想活着,而且想報仇。
可以死,但不能被人利用去死。
楚昀甯下颌揚起;“那不成,我放了你,你不就回去報信了?
”
“李大人,我不會報信的,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我們是南城王府的暗衛。
”
生怕楚昀甯不給他機會似的,這位麻溜的把該說的都說了,絲毫不費工夫。
明文帝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原本是需要動刑才能撬開這些人的嘴,可到了楚昀甯這,簡單幾句話就給詐出來了。
令他不得不折服。
楚昀甯手握銀針刺入那人筋脈中:“我可以放了你,三個月後你需要來拿解藥,否則,必死無疑。
”
在楚昀甯的示意下,黑衣人被放走了。
有了第一個例子,剩下的就好辦,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出現,好死不如賴活着,隻要能活着,比什麼都強。
半個時辰後,将這些人全部打發了,明文帝斜睨了眼楚昀甯:“過瘾了?
”
“過瘾!
”楚昀甯咧嘴微微笑。
怎麼能不過瘾呢。
明文帝指尖搭在楚昀甯的臉上,看着她頂着男人的臉就覺得很奇怪,
伸手揭開,直到露出她白皙如玉的小臉,汗啧啧的,明文帝從懷中掏出幹淨的手帕替她擦拭細膩的汗。
忽然他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伸手捉住了楚昀甯的胳膊,問:“阿甯,能不能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頂着旁人的臉從我身邊離開。
”
“嗯?
”楚昀甯蹙眉。
“阿甯,答應我。
”明文帝一臉肅色。
楚昀甯看着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文帝的卻又再次認真的說了一遍:“阿甯,答應我好嗎?
”
“好!
”
明文帝松了口氣:“阿甯,你說的我都信。
”
……
東陵
“世子呢?
”沉碧手拎着朱紅食盒進來,随口問:“今兒世子也沒用膳?
”
小丫鬟搖了搖頭;“并未,世子說暫時沒什麼胃口,也不許任何人打攪。
”
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告訴沉碧,不要進去。
沉碧下意識的眉頭緊擰,沒理會小丫鬟的話敲了敲門,等了半天裡面也沒什麼動靜。
一旁的小丫鬟腿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沉碧見狀立即問:“說,是誰在裡面!
”
“回小姐話,是陳小姐。
”
“陳小姐?
”沉碧想了半天,根本不知道這位陳小姐是誰,于是又問:“這個陳小姐是誰?
”
小丫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彼時屋子裡傳來了嬌吟聲,沉碧的臉色唰的白了,拳頭緊緊攥着,低着頭猛然攥住了小丫鬟的下颌:“陳小姐來了幾日了?
”
小丫鬟被迫仰起頭,卻不敢直視沉碧,哆哆嗦嗦說;“已有了兩日了。
”
“好,很好!
”沉碧猛然松開了手,站在原地遲遲不肯動彈,腦海裡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質說話,有人說沖進去,有人說忍一忍吧,世子将來是要做皇帝的,沒有哪個皇帝身邊沒有三宮六院。
沉碧深吸口氣,維持着面上的冷靜,正要轉身,嘎吱門忽然開了。
一抹嬌俏顔色走了出來,面頰粉紅,眼中媚态毫不遮掩,見着沉碧來,微微笑着打招呼:“沉碧小姐。
”
“你來了。
”南城王世子沖着沉碧微微笑,指了指陳小姐:“巧了,你們二人名字諧音是一樣的,這位也是陳璧。
”
話落,沉碧猛然一頓,直勾勾的盯着陳璧看。
“那陳小姐是哪裡人?
”
陳璧回答:“東陵本土人。
”
沉碧的心思有些亂了,按照曆史,南城王世子未來的另一半名字也叫陳璧。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
但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名字讀音一模一樣的人出現,曆史翻譯有錯也不一定。
“沉碧,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南城王世子擔憂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額。
沉碧後退兩步,避開了南城王世子的手。
那一刻,南城王世子愣了愣。
“沉碧小姐别誤會,我和世子隻是故交,這兩日提起過往一時有些情不自禁罷了,你放心,我是不是和沉碧小姐争什麼的。
”陳璧的聲音很好聽,柔媚動人,一颦一笑就像是從畫卷中刻下來似的,漂亮極了。
南城王世子的手還舉在半空,疑惑的看着沉碧。
“誤會什麼,你和世子如何與我有什麼關系?
”沉碧勾了勾唇,視線從陳璧身上挪到了南城王世子身上:“我和世子不過是知己好友,清清白白,從未有過半點不合規矩。
”
“沉碧!
”南城王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沉碧一心一意,幾乎是言聽計從,孤注一擲,把所有都搭進去了,沒想到到了沉碧眼中,竟是知己好友四個字就撇清了。
南城王世子的心被針紮了似的難受。
“沉碧小姐,我看得出世子對你與衆不同,這兩日沒少在把你挂在嘴邊。
”陳璧彎了彎唇,又看了眼沉碧手中的食盒:“世子說沉碧小姐的手藝極好,尤其是千層酥,是一絕,不知我有沒有機會嘗嘗?
”
沉碧心裡就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臉上卻是大方的笑着,将手中的食盒遞給了陳璧:“你若不介意,當然可以嘗嘗了。
”
陳璧驚訝對方這麼好說話,正要伸手去接,兩個人對接時,手忽然一滑,砰的聲,盒子落地,裡面的千層酥摔了出來。
“沉碧小姐……”
“罷了,不過就是一碟子千層酥而已,你若是喜歡,我再去做。
”沉碧沖着兩位輕輕點頭後,轉身離開,南城王世子見狀趕緊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解釋:“你聽我解釋,陳璧這次是來給我傳遞消息的,一時多聊了幾句,加上她又喝醉了酒。
”
沉碧緊咬着唇:“世子,我對未來夫君隻有一個要求。
”
南城王世子眼皮跳了跳,問:“什麼要求。
”
“不得納妾,身邊隻有我一人,白首不相離。
”
話落,南城王世子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沉碧,你可知朝廷已經派人追殺我,陳璧的父親就是統帥,她是特意來送信的,南城王府有一半的人已經被皇上收押。
”
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沒了選擇了,陳璧的到來給他帶來了希望。
“條件呢?
”沉碧猛的吸了口氣。
“世子妃之位!
”
沉碧赫然擡眸盯着南城王世子,目露不屑:“世子就算沒有陳璧父親的支持,一樣可以勝利,隻是早晚罷了,世子是不是已經對陳璧動心了?
也不怪世子,畢竟陳璧那樣美。
”
“沉碧!
”南城王世子提起口氣:“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要跟我耍小性子嗎,聽了你的話,我不顧整個南城王府的安危,私自帶兵攻陽城,此舉在任何人眼中和造反無異。
”
“因為你将來一定是要做皇帝,這一步必須要走。
”沉碧說。
南城王世子搖了搖頭:“我從未想過要做皇帝,我的本意隻是要安安分分駐守邊關,和家人們在一塊。
”
“可你是未來皇帝,不該碌碌無為。
”沉碧并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南城王世子已經不想再聽這句話了,他現在一步步往前走,隻是被迫無奈沒了退路。
“那依你之見,陳碧該如何處置?
”
沉碧猶豫了片刻:“我和她之間隻能選擇一人,另外一個必須死!
”
“非要這樣不可嗎?
”南城王世子不解,她們完全沒有必要得罪陳家,現在陳家還是有心要靠攏的,能抓住機會勝算才大一些。
沉碧卻解釋:“等着陽城那邊有了動靜,世子就根本不需要錦上添花了。
”
話落,立即有侍衛來禀報:“回世子,陽城那邊傳來了消息,派出去的暗衛無一生還,李大人也已經棄暗投明了。
”
“什麼!
”沉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大人還活着?
”
她已經給李大人以及那些女子下了劇毒,絕對活不過一天的,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南端皇帝殺人如麻,草菅人命。
最後再引起民憤,這樣一來,她們就有機會攻入陽城了,隻要占領了陽城,南城王世子就有了根基地。
“會不會是弄錯了?
”沉碧問。
侍衛搖頭。
南城王世子一副我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對着侍衛擺擺手,看向了沉碧:“現在咱們已經和南端挑明了,南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反攻,東陵已經有了動作,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
“世子的意思是要娶陳璧為世子妃?
”
那自己算什麼,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侍?
還是無名無分的通房?
沉碧接受不了。
南城王世子深吸口氣:“容我再想想吧。
”
……
楚昀甯從郊外回來,這一路沒少聽見有人诋毀明文帝行為不檢點,殺人如麻,随意踐踏生命。
“這幫人怎麼能随随便便胡說八道呢,豈有此理!
”她見不慣有人诋毀明文帝的聲譽,明文帝見她一臉氣鼓鼓的模樣,鼓起腮幫子還有點可愛,失笑:“人雲亦雲,怕什麼,隻要在阿甯心裡,我是好人就足夠了。
”
“嗯?
”楚昀甯現在忽然覺得明文帝可以張嘴就來土味情話。
“有人诋毀您,不利于穩定軍心。
”楚昀甯解釋,她是從大局出發,必須要穩定軍心,緊接着又說:“得盡快想個法子把廢太子找到。
”
雖然她知道東陵是幕後黑手,但這個黑鍋還需廢太子來背。
“廢太子就躲在城中,想找也不難。
”明文帝早就派人查廢太子的下落:“昨兒晚上慧陸來了一趟府邸,想要投誠,我答應了。
”
慧陸?
不就是那個狗頭軍師,曾經觊觎玉安公主的那位?
“帶你去見見。
”明文帝倒是毫不顧忌的直接帶着楚昀甯去見慧陸,恨不得把所有的計劃都說一遍,也不隐瞞:“西海國送來了請帖,說是要拜訪咱們,不過被我給拒絕了。
”
“為什麼,這多好的機會啊,隻要西海是盟友或者不添亂,到時咱們的勝算又添好幾倍。
”楚昀甯不理解。
“西海一塊來的還有兩位和親公主,點了名要做嫔妃,我最嫌女人多了,叽叽喳喳吵個沒完,還不如一心一意隻對一個人好,沒什麼顧忌。
”明文帝時不時的回頭問一句阿甯你說呢?
楚昀甯驚訝,堂堂一個皇帝居然有這樣的覺悟。
簡直匪夷所思。
明文帝又說:“朕是皇帝絕對不能屈服于他國,戰都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了,還差一個西海?
”
大不了,順手一塊收拾了!
楚昀甯停下腳步:“皇上,這個想法要不得,繼續打下去,咱們也在損耗,不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兵,隻可惜了兩位公主。
”
娶兩位公主就能得到西海這盟友,多劃算啊。
“西海讓公主和親絕對是有陰謀,說不定就是故意探聽南端的軍事機密,朕絕對不能給她們這個機會,西海對咱們也有忌憚,怕什麼。
”明文帝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不知為何,楚昀甯心裡堵得慌,真想踹一腳。
娶了就非要寵幸?
假戲真做不會?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兒不知情?
”楚昀甯在想能不能有個補救的法子,大不了對使臣賠禮道歉呗。
“昨兒早上的事,朕已經将人攆出去了,一時事兒多忘了告訴你,這才想起來。
”明文帝一本正經的解釋。
楚昀甯嘴角抽了抽,這會兒使臣應該都已經回到西海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