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排除法
熟人作案,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白長山也想不出來為什麼保險櫃會丟。
畢竟那是個好幾十斤,鐵疙瘩的保險櫃,不是個小巧玲瓏的錢夾子,隨拿隨走,想把這玩意從小屋裡搬出去可不容易。
況且,柳玉和王昌平住的那間小屋,從裡到外,都隻能用句平淡無奇來形容,就是普普通通尋常百姓的家。
看不出來藏著錢,小賊哪裡會去那找飯轍。
「我覺得,熟人作案的嫌疑十分的大。
當然你們小兩口也可以想想,可是讓人早早的盯上了」
白長山半垂著眼睫,這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得出的結論。
非要排除這個可能,再找一個解釋的話,那就是王昌平和柳玉,小兩口子在外面露了財,惹了賊惦記,大盜們團夥作案。
「王昌平,我覺得白叔叔說的,有道理」
柳玉扭了頭去看了,在三人中間坐著的王昌平。
「柳玉向來謹慎,平日裡出門買菜,置辦家什,用的也隻是些零散小錢,更不會與外人東一嘴西一嘴炫耀自家。
正如白叔所言,多半是熟人乾的」
王昌平也覺得白長山說的在理。
柳玉不會往外得瑟,家裡有一個保險櫃,他更是將此事隱瞞的緊。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他們倆位,全都是懷財不外露,低調行事的角色兒。
「那就開始用排除法,你們想想,身邊知道保險櫃存在的人都是些誰」
白長山從口袋中取出一隻鋼筆,前方的司機適時來了個牛皮紙封面筆記本,而後又迅速的轉過去開車。
得虧,現在人少車少,尤其是四個輪子的汽車,難得過一輛,偶爾分個神,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保險櫃,我們家的人除了柳葉,還有我,就再沒有人知情了」
柳玉先開的口,保險櫃與自己的身世,都是不可外傳的,柳玉把嘴閉了個死緊,就連聶小翠夫妻倆都是一無所知。
至於柳葉,他撞大運了才能請個假回來,況且,對方也僅是知道家裡有個幾十斤的鐵疙瘩放著,裡面裝的東西,他見都沒見過,柳玉也沒跟他提起。
「嗯,那柳玉這邊就沒問題了。
柳葉那孩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可以放心」
白長山將筆帽拔開,眼睛看向了王昌平,示意他說話。
「我家這邊,知道我手裡有保險櫃的人,一個是方月蓮,一個是我陳姨,還有就是王四海」
王昌平徐徐的開了口。
方月蓮人都進去吃牢飯了,每天出來放風的功夫都隻有十分鐘,自然可以排除在外。
陳表姐則是早就登上了飛機,人家也未必會貪圖那個保險櫃——人人都知道,這個女港農有房有錢有權。
況且又是女學生的血親,恨不得把所有產業都寫上王昌平的名字,當然也可以排除在外。
「至於我,隻是知道女學生給你留了東西,保險櫃放在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白長山提了一嘴自己,這事並不是他乾的,但為了撇清嫌疑,免得人多心,總得自證清白。
排除了許多人,白上山的鋼筆在白紙上落下了一個名字——王四海。
因為排出來排出去,最後,就剩下了一個王四海。
「應該不會是他吧……畢竟,他是王昌平的父親啊」
柳玉喃喃的說道,倒是真沒敢懷疑王四海王昌平的臉色卻是一沉:「看來,咱們得去一趟四合院了」
柳玉沒有起疑心是因為,她對四合院的認知,尚且不多。
而王昌平對四合院的了解確實要深那麼一籌。
白長山將鋼筆收起,為前排的司機說道:「就照平哥兒說的做,調轉車頭咱們去四合院」
女學生給他的東西,的的確確是一筆很大的財富,哪怕放在當下,這個值錢東西不值錢的時代。
他下鄉之前就很有意識的,把東西用鎖了起來,收在床底下——方月蓮和王四海兩口子,不是沒有覬覦過,隻可惜她不能做的太過,再加上打不開箱子,又姑且算是一家人,思來想去隻能作罷。
另一邊,四合院裡,王四海用一盆炸醬麵,一碗子鹹菜,餵豬似的打發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面和鹹菜都是從外面買的,憑著王四海的身份,自然是招呼一聲,服務員就能送到家裡。
小兒子王金生一邊吃面一邊看著父親,狐疑的問道:「爸,你今天咋這麼高興?」
小女兒也覺得,王四海今天有點不對勁:「就是!
我媽沒回來,你就那麼高興?」
王四海撇了一眼兩個小的,悠悠的說道:「你們懂什麼!
趕快吃吧,吃飽了該玩的玩,該上學的上學」
他打發了一雙兒女,回到了自個的屋子。
這男人四大喜事,升官發財死老婆。
他在做官這一道上,已經算是頂了,年輕那會兒槍林彈雨的闖出來,如今年紀大了,也退了休,但還有著那麼一點地位與身份。
至於死老婆……方月蓮進去吃牢飯,就跟死了差不多。
這四件喜事,王四海就佔了一件,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笑呵呵的,一掃之前的陰霾,連兩個不懂事的孩子都瞧出來了。
四大喜事之一,發財。
外人瞧著王四海,也算是到了頂,娶了女學生就跟娶了座金山似的,哪怕對方病死,豐厚的嫁妝也落到了自個的手裡。
可就在今個兒,一通電話打來,說是王四海的那樁事情辦妥了,於是乎,他發了個財,發了個大財!
「我這輩子不容易啊,拼死拼活,當了兵娶上媳婦,如今也是一把年紀了,五十齣頭了,成氣候的兒子兒媳卻跟自己不是一條心」
王四海在屋裡喃喃自語起來,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也像是說給別人聽的。
「不是一條心就不是一條心吧,我這退休了,糧票鈔票照拿,手上有房又有錢的,將來我也求不到他們頭上!
說不好,他們小兩口子,要求到我頭上咧」
他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
而此時電話又響了,聽筒那頭傳來一個還算年輕的聲音:「您家這個鐵疙瘩,少說也有幾十公斤,可真把我們兄弟累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