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心狠手黑
方月蓮算計別人那麼久,還是頭一次被別人算計,栽在了這個小賊手裡。
房門打開再關上,方月蓮也沒打算跑——整個賓館都是陳表姐的人,她進來的時候沒有遭到阻攔。
由此可見,女港農早就上上下下的招呼好了,她跑得出去嗎?柳玉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今天把你誆來,就是有些話要問問你,你最好實話實說」
陳表姐不知道從哪弄了一條鞭子,噼裡啪啦一甩:「都到了這步田地,你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詐,那就要受點皮肉之苦了」
柳玉下意識的一扶腦門兒,這皮鞭子從哪來的呀!
她在心中直嘆氣——陳表姐和她,兩個人的舉動,越來越像女特務嚴刑逼供了!
好傢夥,直接重返上海渣滓洞啊。
不過柳玉也沒有出聲制止陳表姐的跳脫。
方月蓮不見得會乖乖開口,嚇唬嚇唬她也是好的。
而對方經過最初經過最初一陣的憤恨後,此刻心態完全平靜了下來。
方月蓮尋了個椅子坐下,神色淡然,沖著柳玉一擡眼皮:「你想問什麼?」
她現在算是看出來了。
當初陳表姐在她面前如何的大發雷霆,如何的咬牙切齒,全是在演戲騙她。
從一開始陳表姐就是傾向於柳玉,相信柳玉。
而自己的手段,無非是讓兩個女人,加快了聯手的步伐。
說起來,自己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柳玉看向了她,目光咄咄逼人:「女學生怎麼死的?」
她住在王家四合院,陳表姐這麼多年的心病,王昌平的疑慮,就是在於此女學生怎麼死的?經過方月蓮幾次暗害,兩個人心中都隱隱有了答案。
可終歸是要方月蓮這條毒蛇,親口說實話,她們懸著的心才能放下來。
方月蓮聽到柳玉的問話,瞳孔震了一震,女學生的死因,對外一直是稱病亡的,又因女學生的確身患重疾,旁人也查不出來什麼。
可是過了五六年,這兩個女人居然懷疑到了自己的頭上!
難不成,她們是知道女學生的死因出在自己身上?她當年怎麼下的手,女學生吃下摻了東西的飯食,女學生臨終的樣子一一浮現在腦海中,方月蓮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柳玉也察覺出來對方神色有變。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開始攻心:「我是心中有數。
要不然無緣無故的,把你誆過來做什麼?你仔細想想,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是要說假話,還是乖乖的講真話」
陳表姐也放了鞭子,臉色變得冰冷:「你也知道我這個港農心狠手辣的,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
在省城我翻不出天去,那我大可以帶你飛回去,慢慢的收拾,不信你嘴裡吐不出實話」
她可不是單純的嚇唬嚇唬方月蓮,說說而已,而是真打算這麼做。
陳表姐一生,就隻有女學生這麼一個妹妹。
為了她,陳表姐是豁得出去的。
方月蓮也知道這個女港農不好惹。
可實在是沒想到,她當初以為柳玉會被陳表姐大卸八塊,可到頭來,淪落到她被陳表姐大卸八塊。
方月蓮心中一陣掙紮,她把柳玉的話聽了進去。
假如不是柳玉有所察覺,又何必把她誆來問話。
對方心知肚明,自己說再多的謊,那又有什麼用?可要是實話實說的交代……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謀害人命就是殺人,她可是要被送進牢裡,吃上一顆黑棗,或者關上一輩子。
「柳玉,你出去吧,這裡沒你的事。
方月蓮,你這些年養尊處優下來,細皮嫩肉的,我瞧著怕是要遭罪了」
陳表姐目光尖銳,她已經洞穿了方月蓮心中的想法。
既然方月蓮不想開口,那她就用直接一點的辦法,讓她說實話。
柳玉點點頭,晚上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她知道陳表姐要做什麼,卻並不打算阻止——許多時候,陳表姐的那一套乾脆做法,會比自己在邊上磨嘴皮子有用。
陳表姐和方月蓮,兩個人一直沒有出來。
柳玉也沒有去打擾,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她說話的份兒,也幫不上忙,索性別去添亂。
她在前台,幫忙做些雜活,寥以報答陳表姐這幾日的衣食。
直到晚間,陳表姐手下的一個小姑娘來提醒她:「人一直在屋子裡,也沒有叫人,賓館裡有規矩,我不敢進去。
柳玉你跟老闆關係好,就把飯送進去吧」
小姑娘手上的托盤裡放著後廚剛做的飯食。
她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夥,似乎和她老闆關係很親近,乾脆就把這趟為難人的差事推給她。
柳玉瞥了一眼,一碗白米飯,蓮藕排骨湯,還有油煎的溏心蛋,蛋白剛剛凝固,澆了一點醬油,簡簡單單,但都是陳表姐喜歡的菜色。
柳玉答應了下來:「好,我等會兒送上去」
小姑娘卻是不樂意了:「你別等會兒啊,要不然飯涼了!
老闆不吃冷飯的」
柳玉無奈,端起托盤,沖小姑娘一嘆氣:「是了,是了,我這就去」
小姑娘這才露了笑臉,雙手合十沖她拜了拜:「就謝謝你了」
柳玉端著托盤,一路去了頂樓,剛推開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而陳表姐和方月蓮卻不見蹤影,她把盛著飯的托盤放在桌上——「陳姨,你在哪呢?」
陳表姐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了出來:「我在這兒!
是賓館裡的小丫頭,讓你給我送飯吧」
「嗯,那小丫頭不敢來,便讓我來」
柳玉回的話同時順著聲音找去,而血腥味的源頭正是來源於浴室。
柳玉到門口看了一眼,便把頭扭了回去。
她低著頭沒敢再看,隻原原本本的把小姑娘的話重複了一遍:「那小姑娘還說你不吃冷飯,趁著飯熱,陳姨快吃吧」
陳表姐站起來,把一雙沾了血跡的手洗乾淨,她轉身出了浴室:「那我吃飯去了,你好好的問問方月蓮,我估摸著她要說實話了」
柳玉點點頭:「好」
她嘴上答應,眉頭卻皺了皺——陳表姐的手段太過淩厲。
這個女人,足稱得上心狠手黑了。
而方玉蓮此時在浴缸裡半躺著,用小扒手的話來說,已經是遍體鱗傷,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