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一開始以為許清苒的目的是藉助輿論,想要勒索傅謹修,搞一筆巨款。
可是這個直播許清苒看似在提傅謹修,每個字都在點霍家。
丁香君一拍桌子,「這娘們在哪?吳權你把坐標發給我,她不是說霍家追殺她嗎?我倒要讓她知道什麼叫追殺!」
一直沉默寡言的霍厭這才開口:「母親,冷靜一點,許清苒已經上了棋盤。」
孟晚溪對上他那雙深沉的眼睛,總覺得霍厭在布一個大局。
「你什麼意思?」
「晚晚剛被人潑硫酸,現在她就開了直播,時間卡得剛剛好,是意外還是巧合?」
霍厭冷靜分析道:「我一直覺得有一夥人單純隻是想要晚晚的命,而且這個人來頭不小,上次竟然能混入外公的壽宴,還想要嫁禍給夜家,還有另外一夥人是單純和霍家過不去,正好今天兩件事撞到了一起。」
傅謹修緩緩擡起頭,眼底沒有絲毫情緒:「既然這樣,隻要我們抓住許清苒,就知道她背後的人了。」
「她開了直播,這麼快全平台推流,有人在背後操作,如果許清苒出事,也就驗證了她的說法,她是被霍家害死的。」
霍厭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了敲,「有人故意引導輿論,說不定針對霍家還有一堆手段,你現在過去,正好入局。」
孟晚溪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些著急,「阿厭那怎麼辦啊?當初我就該一球杆打死她才對!」
看到孟晚溪著急的樣子,霍厭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像是給大狗順毛。
「別急,她對別人來說是釣霍家的餌,在我眼裡她也是餌。」
霍厭沒辦法從霍明澤入手,將近半年對方沒有再出招,許清苒是很好的對象。
霍霆琛也面露嚴肅,「是不用著急,既然吳權早就查到了,那麼手上就留有她流產的證據,所以不管這女人怎麼說,黑的變不了白的。」
「那我們什麼都不做?」
「不僅要做,還要配合她演一齣戲,看看她幕後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一提到演戲,所有人都看向傅謹修,傅謹修秒拒絕:「不可能,我隻想掐死她!」
想想也是,就是這個女人將兩人害到今天的地步。
如果不是那個孩子的流產,誰也不知道兩人會走到什麼樣的地步。
秦長風上前一步,「我去吧,我來跟她交涉,看看她想要的是什麼,順便看能不能抓住她幕後的人。」
「好,秦助你記得保留證據,等她暴露嘴臉,到時候還霍家一個清白。」
「是,夫人。」
秦長風退出了門外,這一切都是他當初沒有將許清苒肚子裡的孩子打掉造成的。
一步錯,步步錯,他難辭其咎。
除了這輩子給傅謹修當牛做馬,他沒有別的辦法去洗清自己的罪孽。
霍霆琛的臉色沒有半點鬆動,從孟晚溪出事以後他就在暗中查,也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偏偏這些線索指向霍明澤,今天霍明澤沒在場,他才能商量出對策。
但霍明澤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目前查到的東西隻能證明和霍明澤有點關係,並不能直接證明就是霍明澤主導的。
客廳的氣氛很壓抑,孟晚溪不想介入這些事,以小魚兒快醒了為由,拉著霍厭上樓。
傅謹修看著孟晚溪和霍厭交握的手,擺明了霍厭今天情緒不高,她想要哄他。
他太了解孟晚溪了。
畢竟以前孟晚溪都是這麼對自己的。
他扯了扯領帶,胸腔中一片煩悶。
原本已經接受的事實,在得知許清苒那個孩子不是自己的,而且霍厭一早就知道真相,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丁香君想要勸他,「謹寶,人生就是這樣的,有所得必有所失。」
「媽咪,我知道,這事怪不得別人,我隻是很後悔。」
明知道後悔沒用,可他還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我出去透透氣。」
再待在這,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謹寶,這次是夜北梟救了晚寶,他的手還被硫酸灼燒了,我們特地宴請了他們父子……」
想著他們之前差點兩敗俱傷,丁香君提前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傅謹修腳步微頓,「媽咪是希望和夜家搞好關係,是嗎?」
「夜家無意和霍家為敵,霍家也是同樣的想法,希望化敵為友,共同找出當初想要暗害晚寶的人。」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傅謹修推開門去了院子。
他回頭,彷彿還記得第一次來找霍厭的那個晚上,他居高臨下看著自己,那樣的高高在上,胸有成竹。
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不管是哪個方面,霍厭都要勝他太多。
他輸得一敗塗地。
霍厭贏得堂堂正正。
十月跳到他的懷裡,乖巧用臉蹭了蹭傅謹修的臉。
傅謹修摸了摸十月的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對不起,是我沒用,沒有守住媽媽……」
十月很通人性,這一年多的分分合合,孟晚溪身邊的人從傅謹修換成霍厭,它也懂了。
雖然它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可它永遠記得是傅謹修和孟晚溪將它從流浪狗嘴裡救下來。
它「喵」了一聲,像是安慰。
傅謹修抱著十月,順腳踢開了想要蹭蹭的聖誕。
他一擡頭,正好看到二樓的孟晚溪主動環住了霍厭的腰,將頭埋在了霍厭的懷裡。
這一幕,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紮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