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3章 豈止一巴掌的痛
吳婆子把李母吃過的東西一一道出來。
梓萱蹙眉道:“這糕點和吃食,除了都偏寒性以外,并沒有其他相沖的地方,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别的事?”
吳婆子眉頭緊蹙,努力回想着。
王氏在旁冷笑道:“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故弄玄虛,把我們一家子都整得疑神疑鬼,自己倒跟沒事人一樣。”
李嵩瞪了她一眼,道:“梓萱也是好心,你要是閑的,就出去。”
王氏回瞪了李嵩一眼,道:“走就走,以為我稀罕帶在這看你們父女倆耍寶啊!”
“你!”李嵩氣指着她。
就在這時,王府的侍從帶着翁大夫匆匆趕來。
王氏見到翁大夫,心裡“咯噔”了一下,原來方才那個婢女打着去馬車上拿東西的幌子,讓人去找翁大夫,真是好算計!
李嵩則不知所以的看了眼梓萱,不知她搞得什麼名堂,起身道:“翁大夫怎麼來了?”
梓萱掃了李嵩一眼,起身對翁大夫行了個大禮,用敬語道:“翁大夫好,此番請您老過來,主要是想向您證實一件事。”
翁大夫是個好人,她小時候,被王氏折磨,病得幾次差點活不下去,多虧了當時照顧她的小鲵,把大夫請來,隻可惜小鲵在她出嫁前,命隕....
當時,府裡的人都不愛搭理她的事,隻有翁大夫見她可憐,病中之時,他每天都會親自,或命人來照看她的情況。
翁大夫深行了一禮,道:“草民見過王妃、首輔大人。”
梓萱上前拉他起來,眼裡盡是感激,道:“翁大夫,梓萱幼年病時,多虧了您照料,說起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行如此大禮。”
翁大夫感歎道:“舉手之勞,王妃娘娘不足挂齒。”
梓萱道:“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生死攸關!”
翁大夫看向梓萱,感慰的道:“您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日叫老朽來,不知所謂何事?”
梓萱言歸正傳,道:“今日我祖母昏厥病倒,聽我父親的填房王氏說,您身體不适,所以叫了您的徒弟過來,不知确有此事。”
她就是不叫王氏繼母,填房兩個字就說明了親疏關系。
翁大夫笑道:“老夫身體硬朗,未從收過什麼徒弟,隻有家中獨子在鋪裡幫忙,不過今晨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上午,方才剛到藥鋪,就和王府的人一道過來了。”
李嵩聽聞此言,震驚的看向王氏,怒道:“賤婦!翁大夫沒有徒弟,你這郎中時從哪裡請來的,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王氏驚慌中帶着沉穩,道:“這我也不知道啊,是那些奴才去叫來的!”
“哪些人去找的郎中,站出來!”李嵩沉聲道。
梓萱忙道:“這是父親的家事,女兒先帶翁大夫下去了。”
李嵩點頭,這些事讓翁大夫聽了也不好。
梓萱送翁大夫出去,抱歉道:“今日實在迫不得已,把您攪和到這渾水裡來,不過您放心,我定會護您安全!”
翁大夫道:“王妃在李府這麼多年,吃的苦頭不少,我都看在眼裡,今日就算是利用老朽做些事,也沒什麼大事。”
“隻是,王妃啊,冤冤相報何時了,仇恨折磨别人,也折磨了你自己啊。”他感歎道。
梓萱點頭,道:“謝謝翁大夫的教誨,但我與王氏,早已勢同水火,她手裡害過的人命,您可能數都數不過來,樁樁件件,早晚都是要清算的。”
翁大夫點了點頭,道:“真是作孽啊!”
梓萱送他到門口,對車夫道:“好生送翁大夫回去。”
翁大夫上馬車前,對梓萱道:“王妃多保重!”
“嗯,您也是!”梓萱點頭,目送他離開,才轉身回李府。
李嵩正在訓斥那些家丁和婢女,“怎麼做事如此不當心,居然在路邊請了個假郎中回來,我看你們也不必留在府裡了,全部販賣了出去吧!”
梓萱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那一行人,一個丫頭,四個家丁,這些人看着都不傻,隻有一種情況能解釋,他們是被人收買了!
她悠然道:“父親,這豈是做事不當心,分明就是有謀劃的耽誤祖母病情,欺騙于您,您想想,他們一行五人,怎會在路邊随随便便就撿了個郎中回來,這不是故意,難道還是裝傻?”
那丫頭哭道:“不是在路邊,我們去的時候,翁大夫還沒來,那個郎中在開門,我們還以為是藥鋪的人,他說是翁大夫的徒弟,我們這才請他來的。”
梓萱不以為意的道:“難怪翁大夫說他早晨有事耽擱了,說不定耽擱他的事,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吧!真是巧妙啊,設下這個局的人,實乃奇才也。”
她嘲弄的看向王氏,“填房王氏,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王氏怒道:“一口一個填房,在外人面前也不害臊,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李嵩陰沉的道:“她是我親生女兒,比誰都有份!”
誰也看不懂,他為何突然傾向梓萱,要知道以前他甚至都不願意承認梓萱是他的女兒!
隻有李嵩自己清楚,如今王子獻身體大愈,和常人無異,且天分和才能,遠高于太子!
所謂伴君如伴虎,雖然他不可妄議朝局變化,但從昨天到今天,他是看得明明白白,皇上斥責太子,有意重用王子獻,在太子還未繼承大業之前,他應該對兩個女兒都公平看待。
王氏對李嵩的心思怎麼能不清楚,恨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她指着梓萱,吼道:“不就是看這個賤人......"
她話未說完,突然“啪”的一聲,李嵩重重的扇了她一巴掌。
王氏跌坐在地上,腦袋嗡鳴,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她捂着痛到發麻的臉,嘴角流出鮮血。
李嵩也沒想到下了這麼重的事,一時間,錯綜複雜的情緒盡顯在他臉上,最後不耐的道:“來人,扶夫人下去,她...神志不清,禁足三日。”
梓萱對王氏沒有絲毫同情,當年王氏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折磨,豈止這一巴掌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