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誠離開後,雲清帶着二丫在小攤販前轉了轉,現在天未完全黑下來,還沒到熱鬧的時候。
姐妹二人找到了一個賣羊肉的小攤販前,要了一人要了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要了隻香辣羊腿,羊腿是烤出來的,撒了調料和孜然,不知道多久沒嘗過肉味兒的二丫也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咽的就着羊湯吃着餅,不過盡管如此,還是知道将羊腿留給雲清。
雲清見了有些心軟,二丫還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樣,将自己看的太低了,什麼事都先想着旁人。
雲清将羊腿肉最厚的地方撕給了二丫,讓她吃她才肯吃。
雲清見狀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二丫這習慣也要給她改改,這人啊,千萬别委屈了自己。
二人吃飽喝足後,天色黑了下來,羊腿還剩下了一些,二丫準備打包帶走,說要回家給奶奶吃。
雲清想了想,将羊腿撕碎,對二丫道:“回家後将這些給奶奶,就說咱們專門給她買的,千萬别說是咱們吃剩下的羊腿。
”
二丫聞言,有些猶豫道:“這樣不大好吧。
”
“聽大姐的話,反正都是要給奶奶的,若是被奶奶知道是咱們吃剩下的。
難免心中不高興,咱們撒謊,也是為了哄奶奶開心啊。
”
同樣的東西,換種說法,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二丫聞言覺得在理,總算答應了。
包好剩下的肉後,雲清又和二丫逛了一會兒,雲清給二丫買了個蓮花形狀的冰燈,又買了些點心後,對二丫道:“姐在路邊擺個攤兒,你一會兒……”
二丫聽的直瞪眼,不過還是被雲清說服,答應了。
雲清找了個路邊人流多的地方,将自己先前準備的折紙拿了出來,又将那張寫着“抓獎遊戲,一次十文,最高可抓到一兩銀子。
”的紙平鋪在地上,用小石子壓好後,像其他小攤販一般吆喝出聲道:“瞧一瞧看一看了,抓獎遊戲,一次十文,最高可以抓到一兩銀子。
”
這遊戲比較新奇,引來了不少人側目,起初,有不少人出于好奇,掏了銀子。
但抽到的都是“謝謝惠顧。
”,久而久之,圍觀的衆人有些不滿了起來,都說雲清這是坑人的,雲清也不急,這些她都是穿插着放的,總能抽到。
這時,有人抽到了五十文,不禁驚呼出聲。
周圍的人這才相信這個遊戲是真的,有更多的人躍躍欲試。
圍觀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沒過多久,二丫過來了,裝作普通顧客,出了十文錢。
這時,表面上的紙已經不多了,雲清又拿了些新的出來補上。
二丫按照雲清事先教她的位置,抓了一張,打開一看,就見上面寫着:“一兩銀子。
”
“哇,我居然中了一兩!
”
二丫有些浮誇的驚呼出聲,周圍的人見狀,眼睛都羨慕紅了。
十文錢換一兩!
要知道,一兩銀子可是在場不知道多少人小半年的工錢呢。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人毫不猶豫的紛紛掏銀子,有人中了一錢,有人中了五十文,但更多的是三五文和謝謝惠顧的。
很快雲清帶的紙張就賣完了,抽到銀子的心滿意足的離開,但更多的卻是失望而歸。
雲清和二丫坐在地上興高采烈的數銀子,除去成本,她們居然賺了一兩七錢多。
二丫開心的不得了,“大姐,咱們發财了啊!
”
雲清也沒想到賣的這麼好,對二丫道:“賺了這麼多銀子,咱們去好好玩玩。
”
“啊?
咱們要不還是把銀子留着吧。
”
雲清将二丫從地上拉起來,拍了拍雪道:“傻妹妹,這錢留着還能下蛋不成?
銀子是賺出來的,可不是省出來的。
日後大姐繼續帶你賺銀子,咱們賺好多。
”
這番話對二丫來說有點難度,她理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雖然還是有些不贊成大姐亂花錢,卻也不掃興了。
雲清給二丫買了些吃的玩的,自己卻也沒亂花,雲清心裡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現在賺銀子的機會還不多,能省則省。
不過在二丫身上,她是絕對不會吝啬的。
二丫玩夠了後,雲清帶着二丫找了家藥鋪,讓二丫在外面等着她,又給于老太買了不少藥。
家裡的快用完了,雲清可不敢停。
這毒藥藥效本就慢,回頭萬一拖到于老太那老不死的壽終正寝,她心裡豈非虧得慌!
走出藥鋪後,二丫道:“大姐你是病了麼?
買這麼多藥材。
”
“這是給奶奶的補藥。
”
雲清含糊過去後,又帶着二丫閑逛了許久,最後在一處猜燈謎的攤販前停了下來。
這個和雲清的遊戲差不多,出銀子猜燈謎,一次五文錢,不過比她的公平許多,猜到的話,有兩個選擇,要麼攤主多退二文銀子。
要麼免費再猜一次。
如果第二次還猜對了,攤主在多退兩文,總共退四文。
以此類推,三次六文,四次八文。
許多人都沖着這個條件,越猜越多,然而越到後面的題目越難,大多人都是血本無歸的。
雲清出了五文,攤販笑眯眯的接過後,出題道:“請問嶽父姓名,打一個成語。
”
“不識泰山!
”
二丫愣怔的看着雲清,雲清解釋道:“容公子教我的。
”
周圍一片叫好聲,雲清選擇免費繼續猜。
老闆又道:“二小姐,打一個字。
”
“示?
”
“不對不對,答錯了!
”
雲清又掏了五文錢,還是這道題,這個問題有點難度,周圍的人一時想不到,雲清稍作思考,便道:“姿。
”
這二小姐,換個說法,不就是次女麼,周圍又是一片叫好聲。
攤主繼續出題道:“左有十八,右有十八,二四得八,一八得八。
打一個字。
”
這下可把雲清難住了,她認識的字并不多,想了許久,也沒想出這是個什麼字來,就在雲清準備放棄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容誠的聲音:“樊。
”
衆人順着聲音方向看去,就見一位帶着面具身量有如青竹般的少年站在那裡。
“這位公子,您答對了可不作數啊。
”
容誠道:“我和她們是一起的。
”
“欸?
你說一起的便是一起的?
這可不算!
”
雲清和二丫歎了口氣,正準備離開,誰知容誠笑着遞出了五文錢來道:“繼續。
”
雲清和二丫又來了勁頭,這攤主也看出這少年不一般來,出的題目盡是些刁難人的,想不到都被容誠猜出來了。
過了一柱香左右的功夫,容誠足足答對了二十道題,攤主賠了四十文銀子,原本的笑臉也變成了苦瓜臉。
誰知容誠居然沒要那銀子,便帶着雲清和二丫離開了。
雲清不解道:“你怎麼不要那四十文?
”
“我不在乎那些,何必打壞了人家過節的好心情呢。
”
他這種心思,雲清大概可以理解,富人的善心啊,窮人理解不了。
比如一旁的二丫,明顯因為那四十文心疼的不輕。
雲清轉移了話題道:“你方才去哪了?
”
容誠沒答話,帶着二人來到了一處小胡同口,那裡正拴着一匹棗紅色的馬,馬身後還拉着馬車。
“我方才去弄了匹馬來,以後再來縣城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
其實這匹馬是縣令府的,縣令得知了他現下的處境,給了他一匹馬和一些銀子。
容誠前兩年和父皇微服出巡路過此地,得知此處縣令是個好官,定會幫他探探京中的風聲,順便替他報個信兒,告訴父皇,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