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說完,不顧容誠沉下來的面色,轉身回到了院子裡。
那之後,二人關系有些僵硬了起來,雖然還是照常說話,雲清也沒去過他房裡讀書識字,這一來二去的,于家人也發現了不對勁兒,對此,最關注的莫過于趙翠萍了,她打從心底不信容誠會看上于大丫那個賤種,一直期待着容誠什麼時候對于大丫不耐煩了。
這段時間那個賤種越來越會來事兒,她早就想找機會收拾收拾她,偏偏容誠護着,她又不敢輕舉妄動。隻要容誠什麼時候對于大丫沒耐心不管她了,趙翠萍一定變本加厲的收拾回來!
這晚,雲清做好晚飯後,扶着于老太來到了堂屋,經過幾日時間調養,于老太勉強能下炕走動了。
于家人吃飯沒一會兒,趙翠萍給雲清夾了一筷子菜,狀似無意的問道:“大丫啊,這幾日怎麼也沒見你再去容公子房裡伺候着啊?”
雲清看了一旁的容誠一眼,見容誠似乎沒聽見一般,默默吃着飯。隻好自己解釋道:“沒有不伺候,隻是家中活兒忙,去的少了些。”
于老太聞言,蹙眉道:“我不是說了麼,家裡的活給二丫三丫做就行,你伺候好容公子才是最要緊的,怎麼這麼不聽話?”
一旁的趙翠萍笑道:“娘,您還不清楚大丫麼,她從來都是最聽話的。”
這話表面上是替雲清說話,實則引起了于老太的疑心。
是啊,于大丫聽話的可謂是言聽計從,前些日子明明還一直在容公子房裡的。
思及此,于老太小心翼翼的問容誠道:“容公子,是不是我們家大丫哪裡伺候的不好,讓您不滿意了?”
原本容誠沒準備參與她們的話題,聞言道:“我不需要人天天伺候,您放心,到時候銀子不會少給你們家的。”
容誠此言一出,于老太和趙翠萍心中多少有數了,容公子對于大丫這八成是膩了。于老太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而趙翠萍,若不是場合不對,她就差笑出聲兒來了。
不過她還不能徹底确定容誠對于大丫是不是真的膩了,一時半會兒還不好輕舉妄動。
晚間,雲清将補藥送到于老太房中的時候,于老太喝完藥後,叫住了她道:“大丫,奶奶問你,容公子是不是不大願意讓你伺候他了?”
雲清自己也不清楚,不過自從上次潑水事件後,容誠心底應該是看不起她的,想來也不願意和她過多接觸了。
想到此處,雲清點了點頭。
于老太怒道:“你怎麼回事?我和你說的話你當作耳旁風是不是?!”
雲清道:“奶奶,我就這條件,容公子本來就不可能看上我。”
“還敢找理由?!”見于大丫和容誠沒戲了,于老太前幾日對她的好态度瞬間煙消雲散,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拿起藥碗重重的砸到了雲清身上:“沒用的東西!原本以為你被張家退了貨,還能找個好下家。為了這個,我這些日子都沒舍得讓你幹活,可是你呢?到頭來什麼也沒撈到!”
雲清無言以對,她本來也沒打算在容誠身上撈到什麼,不過于老太拿自己孫女兒當貨物看待,雲清打心底覺得,那一跤摔輕了,她就不該心軟,若是将水往裡潑潑。讓于老太也試試腦袋磕在門檻兒上的滋味兒,她這把老骨頭說不定能直接見閻王爺去。
雲清拾起藥碗走出房間,心中為自己當時的心軟而深深自我鄙夷了一番,雲清在廚房刷藥碗的時候,這才想起來,今日貌似是容誠洗澡的時候。
想了想,還是将洗澡水燒上,親自一趟趟挑到了他房裡,容誠坐在桌前,也未理她。雲清将洗澡水兌好後,回到了房裡。
剛進入房間内,就見趙翠萍冷着臉看她:“怎麼又回來這麼晚?”
“容公子要洗澡。”
“呵。”趙翠萍冷笑了一聲道:“是容公子讓你燒的?”
“容公子三日一洗澡……”
“那就是沒和你說了?”趙翠萍無理取鬧,雲清無言以對。
趙翠萍又道:“以前怎麼規定的我管不着,不過既然人家現在都不稀罕你伺候了,你就給我要點臉,别纏着人家不放了,聽見沒有?!”
“那容公子的洗澡水?”
“三丫去燒!”
在趙翠萍看來,既然容誠對于大丫沒什麼特别的了,誰伺候他應該沒有多大區别,三丫可比大丫會來事兒多了,說不定能将容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雖說最近于三丫和張家那小子走的很近,可是在趙翠萍心裡,還是希望自己你女兒嫁的更好。
雲清倒是無所謂,既然趙翠萍這麼說了,她索性答應着,她本也不願意給人燒洗澡水。
翌日,吃早飯時,于老太突然道:“大丫頭,你今年也十三了吧?”
“嗯。”雲清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
于老太歎了口氣道:“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于老太昨晚思考了許久,她發火歸發火,事後還是想清楚了的,既然于大丫沒有給容誠當妾甚至當個陪床丫鬟的命,左右還是要嫁人的。她這條件,還是個被退了親的,說婆家本來就沒那麼好說,她今年都十三了,這種事還是要抓緊,就算找個差點的婆家,好歹也能收回些彩禮回來,總比剩在家裡好。不夠讓人笑話的。
雲清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問于老太道:“奶奶,您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于老太道:“我這幾天去找媒婆,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人家,想辦法早點嫁出去吧!”
雲清:“……”
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容誠聞言,眸光微動,卻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