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離開沒一會兒,安排伺候雲清的丫鬟就來了。
丫鬟名叫春喜,府中丫鬟的名字都是按照位份來的,春喜同春桃一般,都是在府中有些身份地位的大丫鬟。
原本春喜是雲姝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她怎麼也想不到,大小姐心存仁厚,擔心這個新來的二小姐受委屈,居然讓她過來伺候這個鄉下丫頭!
春喜黑着臉上前,也沒行禮,正眼都未多看雲清一眼道:“二小姐一路上舟車勞頓,先歇息一日,明日我教你學規距。”
說罷,不理會雲清,徑直進了偏殿。
沒人收拾雲清住的卧房,春喜住的偏房倒是被打掃出來了,盡管隻是春喜一個下人住的地方,都比雲清住的地方好上許多。
雲清歎了口氣道:“二丫,先委屈你了,咱們一起将屋子收拾出來吧。”
“我不委屈,可是,可是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大姐啊?大姐你不是他們家親生女兒麼?”
雲清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道:“大姐也不知道,咱們剛來,乖乖的别惹事,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姐妹二人找出掃把,抹布來,親自将堂屋,卧房收拾了一遍。
最後二人手腳都凍麻了,二丫道:“大姐,這屋子裡怎麼連炭火都沒有?這是要凍死咱們麼?”
“你在這等着,大姐去要。”
雲清來到春喜的房間,房内燒着暖洋洋的炭火,春喜斜倚在躺椅上磕着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見到雲清來了,也不起身道:“二小姐來得正好,幫忙把地上的瓜子皮掃了吧。”
雲清沒答話,春喜也知道自己不好太過分,稍微收斂了一點,卻依舊不見多客氣道:“咳咳,二小姐找奴婢有什麼事兒麼?”
雲清這才道:“原來你也知道,我是小姐你是奴婢!”
春喜聞言黑了臉:“二小姐這話什麼意思?”
雲清不信她聽不懂,也沒繼續糾纏下去,笑道:“我屋裡沒炭火,勞煩春喜姐幫忙弄一些來。”
“你,是在使喚我麼?”春喜有些不可置信道:“您知不知道我是誰的奴婢?您怕使喚不起,沒有炭不會自己去找麼?”
雲清道:“炭火去哪找?”
上輩子就沒人告訴過她這些,剛來的時候,險些沒凍死她,要不是她還有點價值,雲家才勉強留了她一命。
春喜态度不善道:“您不會找别人問啊?”
雲清也不惱:“那好,我回頭去問爹。”
春喜一聽到雲清要去問雲尚書,立刻起身訓斥道:“真是沒規矩!老爺日理萬機的,這麼點小事也去麻煩他?”
“府中我隻和爹爹熟一些,不然我問誰?”
春喜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到底還是不情願的将放炭火的地方告訴了雲清,平日裡炭火都是有專門下人送到各房的,再不濟,也是下人去領的。
所以當雲清去的時候,迎來了下人的冷嘲熱諷:“呦呦呦,這就是府中新來的二小姐吧,怎麼自己來領炭?”
雲清但笑不語,這種時候她說什麼都不是,權當他們在放屁好了。
那些人又道:“您身邊就沒個丫頭下人伺候着麼?真可憐。”
丫頭?
雲清可舍不得二丫來受這個窩囊氣,雲清笑道:“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
雲清拎着一桶炭往回走的時候,恰好撞見了雲姝和她的兩個妹妹,雲荇和雲宜正在安慰着雲姝,見到雲清拎着一桶炭火過來了。雲荇陰陽怪氣兒道:“這不是二姐麼,怎麼還自己取炭火啊?”
雲宜道:“阿荇,這你就不懂了吧,二姐是鄉下來的,估計是不習慣被下人伺候,鄉下人自己做這些事兒,不是很正常麼?”
雲姝沒開口,一直暗中觀察着雲清的反應,可惜雲清一直垂頭不語,看不見她的神色。
雲姝呵斥住雲荇和雲宜道:“怎麼這麼多話?二妹剛回家,府中規矩必然不懂。”
說罷,上前親昵的拉住雲清,笑道:“我這兩個妹妹年紀小,别介意。”
“無妨。”雲清乖巧一笑道:“她們也是我妹妹,大家都是親姐妹,姐姐怎麼會和妹妹計較呢?”
雲姝聽到這句親姐妹,聞言,笑容一僵,不過很快便隐藏好了,“說的是,難得二妹這麼明白事理。回頭我讓人給你送炭火,和我們說說話吧。”
說罷,拉着雲清拎着桶的胳膊猛地一拽,雲清一個不穩,那桶炭便對着雲姝的方向蠢蠢欲動的飛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