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甯蹭蹭倒退兩步,一雙美目中寫滿震驚。
她滿是不可思議地望着張大川,不敢相信自己所感知到的情況。
“金……金丹期,怎麼可能?你……”
沐昭甯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因為此刻張大川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血波動與武道威壓,明顯是絲毫不弱于她的!
這完完全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在半秒鐘之前,張大川在沐昭甯的心目中,頂多也就是一個出身比較高貴的大派傳人,實力了不起就先天虛丹境中期或者後期。
畢竟骨相年輕,年齡肯定沒超過三十五歲。
這樣的歲數,修為能有多高?
而且身邊能帶着四五個先天修士當随從,其中還有兩名實丹境,這不是一般的宗門能夠拿出來陪弟子四處遊曆的陣容。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張大川的修為,竟然達到了金丹境界!
年僅三十餘歲的金丹境修士,這對于先天修士長達千年的壽元來說,年輕得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此人到底是何來曆,難不成真是從哪個不朽傳承走出來的絕世天驕?”沐昭甯心頭喃喃自語,被震撼得無以複加。
半晌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将這股劇烈起伏的情緒平複下來。
“看來妾身沒看錯人,張公子還真是人中龍鳳,可是……”
這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說到這兒,咬了咬牙,定聲道:
“不管你身份有多麼尊貴,實力又如何強大,事關我蘇家的未來,若是你執意要插手此事,那我也隻能不客氣了。”
“至于琉兒她如何,她是我們蘇家的人,隻要我這個當家主的還有一口氣在,那就沒有人能傷着她。”
張大川笑了。
蘇家曆代返祖血脈的傳承者都英年早逝,難道是因為蘇家保護不力嗎?
張大川冷聲道:
“沐夫人,我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裡跟你好好談,是因為看在小丫的面子上,不想讓小丫難做。可你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真當我張某人不敢跟你們蘇家翻臉麼?”
嘭!
話音落下,張大川擡手輕輕一按,面前那張大理石打磨而成的圓形石桌便瞬間四分五裂,炸成了一地的碎片。
這激烈的動靜,立刻驚動了在小院外面等着的衆人。
院門迅速被推開,一道單薄的身影沖進小院中,看着滿地的石塊碎屑,還有劍拔弩張的張大川和沐昭甯,急得都快哭了。
“大哥哥,甯姑姑,你們不要再吵了!”
蘇琉兒走上前來,一手拉着張大川的衣角,另一隻手扯住沐昭甯的袖子,用祈求的語氣說道:
“大哥哥,甯姑姑,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可是,小丫不想看到你們因此而吵架甚至動手,要不,你們還是聽我說兩句吧。”
見二人都沉默,并未反對,蘇琉兒便吸了吸鼻子,繼續講了起來。
“甯姑姑,小丫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是蘇家的家主,肩膀上擔着整個蘇家,壓力很大,所以你希望小丫能覺醒返祖的血脈,這樣,我就可以代表蘇家,在那個什麼百宗大比上為家族搏取一個好名次。”
“最不濟,可以保住蘇家現有的百宗席位。”
“雖然這樣做會對小丫的身體有很大影響,但為了蘇家,你也不得不這麼做。”
“小丫很理解你的苦衷。”
“可是……”
“可是大哥哥他們來了,大哥哥很厲害的,小丫相信,隻要他願意幫忙的話,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的。”
聽到這話,沐昭甯不禁頭疼的扶額,她隻覺小丫頭實在是太天真了。
“琉兒,你知不知道百宗大比是什麼級别的比鬥?”
“即便是南天域道衍聖地這樣的不朽傳承,也不能在百宗大比上無視規矩亂來。”
“你說他能幫我們蘇家解決問題,怎麼解決?難道他還能強壓百大宗門和五大不朽傳承,讓他們直接給蘇家内定一個百宗席位麼?”
“想要保住我們蘇家的百宗席位,必須要派人代表蘇家參加百宗大比才行的。”
“你身上流淌着蘇家唯一的返祖血脈,是最合适的人選。”
“也隻有你,憑着從先祖那裡借來的返祖之力,才有可能替我們蘇家保住百宗席位。”
“我們其他人就算是想代替你,也代替不了。”
“小琉兒,這是你與生俱來的責任。”
沐昭甯語重心長,她雙手扶着蘇琉兒的肩膀,用一絲哀求的口吻說道:
“姑姑向你保證,絕對,隻讓你使用這種返祖力量一次,就這一次!”
“好不好?”
話音未落,張大川便輕蔑地說了句:
“好個屁!”
沐昭甯猛地回頭,鳳目含煞:
“張公子,你!!”
“我什麼?”張大川淡淡哂笑,“歸根結底,不就是讓小丫變得更強就可以了嗎?距離大比還有半年時間對吧?讓她突破到先天境,夠不夠用?”
沐昭甯對張大川這種滿不在乎的語氣很不舒服,她咬牙切齒地道:
“你說得輕巧!”
“她現在十六歲,淬髒境巅峰,天賦确實很好,可突破到先天境,又豈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突破的?别說半年時間了,就算是一年,也不一定能做到。”
“十六七歲的先天境修士,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就算是那些不朽傳承,也未必能培養得出來。”
張大川嘴角勾起一縷不屑的弧度:
“那些不朽傳承做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做不到。”
沐昭甯的表情很冷:
“是,萬事無絕對,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顯然,她根本不相信張大川有能力讓蘇琉兒在半年内晉升到先天虛丹境初期。
更何況這件事情完全開不得玩笑。
背後所代表着的,可是整個蘇家、成千上萬人的未來。
“我們可以打個賭。”張大川淡然開口,“半年之内,我如果不能讓蘇琉兒突破到先天境,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反之亦然。”
說着,張大川的目光故做挑釁,很放肆地掃過沐昭甯的身軀,似乎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