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往主席台那邊看了一眼，眼底有些敬畏。

　　随後收回目光，把手裡哨子的繩子纏在手腕上。

　　他望着一群學生，“有沒有用興奮劑，我們這些人難道看不出來，還要你們來給我們反映？
”

　　一幫人見用藥這麼嚴重的情況，教官沒有生氣去帶顧芒檢查，反而不相信他們。

　　都愣住了。

　　班長最先回過神，壓着憤怒，義正言辭道：“教官，我們沒有胡說，顧芒的成績本來就惹人懷疑！
”

　　“行了。
”教官捏着哨子垂下手，語氣帶着紅蠍的那種匪勁兒，“我也不跟你們這些門外漢廢話，既然不想認輸，就好好準備下午的比賽。
”

　　他說完，就轉過身。

　　臨走時又看了眼主席台那邊，有些疑惑。

　　他們領導是怎麼知道會有學生質疑顧芒的成績？

　　還提前過來說。

　　……

　　法學系一群人望着教官的背影，火氣直往頭頂沖。

　　“這什麼意思？
要包庇顧芒？
！
”一個人咬牙切齒的說。

　　“我看根本不是訓練基地包庇，是學校包庇！
你們忘了蘇佳穎被趕走的事了嗎？
”

　　“對！
隻不過是換個演講稿這種小事，就被學校勒令退學！
”

　　“學校這是捧着那位滿分狀元，根本不管比賽公平性！
太過分了！
”

　　桑雪沒想到他們過來反應顧芒可能用藥的事，教官連交代都懶得給他們，直接走人。

　　預備役基地網絡管理很嚴格，是由信息過濾的。

　　想鬧上網，不太可能。

　　桑雪抿了抿唇，看向其他人，輕聲問：“現在我們怎麼辦？
”

　　班長轉頭盯着遠處的顧芒，眼裡浮現一抹厭惡，“下午第一個項目就是射擊，負重跑可以用藥，我看她射擊怎麼用！
”

　　“班長說得對！
我們班射擊成績可比中醫系好多了！
”

　　“就是，桑雪槍槍都是十環！
就顧芒那一環的成績，拿什麼和我們比！
”

　　“還有障礙跑，過障礙不是打興奮劑就行的，要技巧，等下午的兩項成績出來，隻會坐實她負重跑用藥！
”

　　“到時候看學校怎麼給所有學生交代！
”

　　一群人心裡憋着火氣。

　　隻想在下午的兩項比賽教訓顧芒。

　　……

　　中午吃飯。

　　整個餐廳的氣氛都有些怪異，不斷有目光瞟向顧芒這一桌。

　　然後小聲和同伴議論。

　　看表情就知道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唐笑笑莫名其妙，“顧芒不是第一名嗎？
他們怎麼都那種眼神？
”

　　鄭渺也不知道。

　　顧芒單手撐着桌子，慢條斯理的吃飯。

　　顧肆之前說部隊的飯不好，她倒是感覺還行。

　　糖醋排骨，海鮮湯。

　　挺有錢。

　　唐笑笑說完話，見顧芒都沒反應，戳了戳她的胳膊，“顧芒，他們看你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

　　顧芒專心吃着排骨，不怎麼在意，“是嗎？
”

　　唐笑笑點頭。

　　顧芒沒再說話了。

　　吃完飯，三人去了趟衛生間。

　　進去沒一會兒，就又有别的女生推門進來。

　　“都有人，我們等一下。
”一個女生說。

　　“嗯。
”另一個女生應了聲，繼續她們剛才的話題，“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顧芒在負重跑用興奮劑？
”

　　“感覺是真的，那成績是正常人能跑出來的？
”

　　唐笑笑和鄭渺在隔間裡，聽到外面的議論聲，總算知道吃飯的時候為什麼每個人看顧芒的眼神都那麼奇怪。

　　“聽說法學系的學生去找教官，教官的态度就是顧芒沒用藥，赤裸裸的包庇，應該有學校的意思。
”一個女生又說。

　　“我操！
不就是全科滿分嗎，學校真把她當寶了？
上了大學學習專業知識，大家都是同一起點，将來誰比誰厲害還不一定呢。
”

　　“可下午的比賽興奮劑又起不了作用，她得倒數第一了吧，那射擊成績……”

　　這時候，一個隔間門被推開。

　　說話的兩個女生看見出來的人那張臉，話音頓止，面色有些尴尬。

　　剛說人家壞話，就被當場抓包。

　　顧芒眉眼挺冷漠，下了台階，朝洗手台那邊走，看都沒看那兩個女生一眼。

　　兩個女生見顧芒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眼神裡有些懼怕。

　　顧芒洗了手，就出去等唐笑笑和鄭渺。

　　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

　　兩個女生松了口氣，都說顧芒打架挺厲害的，她們其實不太敢惹顧芒。

　　唐笑笑和鄭渺沒幾秒也出來了，經過兩個女生的時候，冷冷看了她們一眼。

　　鄭渺聲音發寒，“無憑無據，别一張嘴就污蔑人。
”

　　一個女生不服氣道：“又不是我們說的，大家都在說。
”

　　另一個也說：“你們沖我們發火有什麼用，有本事下午的兩個項目也拿第一啊。
”

　　“你！
”唐笑笑瞪着她們。

　　女生嗤笑一聲，進了隔間。

　　……

　　回宿舍的路上。

　　有些沉默。

　　唐笑笑瞅了顧芒好幾眼，好半晌，才猶豫着出聲：“顧芒，你沒事吧？
”

　　鄭渺也看向顧芒。

　　顧芒偏眸，看着她們，笑笑，漫不經心的，“沒事，謝謝。
”

　　“你還笑啊，你聽聽她們怎麼說你的。
”唐笑笑想到剛才聽到的話就來氣，“真的太過分了！
”

　　鄭渺也很生氣，“成績好就是用興奮劑？
簡直有病！
傻逼！
”

　　唐笑笑忽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看向她們，“可是下午的比賽……”

　　顧芒的一環簡直是噩夢。

　　教官親自教都沒用的那種。

　　顧芒笑了聲，懶洋洋的開口，“别怕啊，帶你們赢。
”

　　女生說話的時候，眉梢眼角都是恣意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