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此前在衆人面前一直都不顯山不露水的張大川,修為竟然達到了先天實丹境界。
倒也不是大家“狗眼”看人低,實在是張大川的相貌看起來太年輕了。
玉漣燼在激動之餘,沒忘了自己的女兒還被虎眦挾持着,所以急切地傳音給張大川,懇請張大川能先把人救出來後再繼續動手,免得虎眦他們走投無路之下直接撕票。
不過,這位老首領還是小瞧了張大川。
張大川既然已經決定出手了,又豈會給虎眦他們撕票的機會呢?
也就是玉漣燼傳音的同時,張大川身影便再次動了。
隻見他一步踏出,腳下有神秘的道紋顯化,咫尺天涯,瞬間便來到了虎眦的身前,恍若鬼魅一般。
這是張大川在近幾年的閉關苦修中,對雲步的一種進階理解。
事實上,到了他這種境界,所修煉的武技、秘法,早就不用再拘泥于兵器和姿勢了。
就如同剛才他以手指代替利劍,随手一揮便能施展出斬龍式一般,不僅施法速度更快,甚至還暗合了他的武道意志,威力更強。
此刻張大川所展現出來的恐怖速度也是如此。
在地球上仙宮秘境中閉關那幾年裡,他将雲步身法的精要提煉出來,配合自身對風之法則的感悟重新演化,将曾經的雲步和風之法則的速度真義融會貫通,合二為一,變做了一種凝聚了天地大勢的道痕紋絡。
施展之時,隻需以先天真元在腳底摹刻這種道紋,便會自動運轉,能承載着他爆發出比以往更快的速度。
這就是他有底氣暴露真實修為,也不怕虎眦撕票的原因。
因為在這種極速之下,虎眦根本來不及撕票。
說時遲,那時快。
望着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張大川,虎眦汗毛倒立,眼仁都縮成了一個針孔:
“你……”
他大驚,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張大川卻比他更快,手掌輕飄飄的在他胸口按了一下,刹那間,嘭的一聲。
好似普通人被泥頭車撞上,當場就橫飛了出去,在夜色中形成一條抛物線,重重摔在了小鎮外的一座矮山上。
噼裡啪啦的,也不知道撞斷了多少棵樹。
所有人再次呆滞。
堂堂少領主,先天虛丹境中期的修為,竟然險些被張大川一巴掌拍不見了。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少主!”灰谷驚叫一聲,臉色大變。
要是虎眦死在這裡了,那他就算僥幸逃了回去,也隻能在噬天虎面前以死謝罪。
好在,這位少領主的命還算大。
在一陣煙塵之中,他踉踉跄跄的重新飛了起來,隻是渾身衣襟破敗,看起來極為狼狽凄慘。
虎眦捂着自己的胸口,遠遠眺望着張大川,目光滿是膽寒驚駭之色。
方才這一擊,若非他身上有父親噬天虎給他護身玉佩,在關鍵時候抵消了張大川那一掌的絕大部分力量,他肯定會被當場拍成肉泥。
這就是先天實丹境的力量嗎?
差距太大了!
虎眦咬了咬牙,頗為不甘的看了眼被張大川救下的玉藻幽。
那件中品靈器“荊棘縛靈索”,自然也難逃毒手,被張大川一把從玉藻幽的身上扯了下來,頃刻煉化,直接抹去了虎眦的印記。
“東西不錯,你留着用吧。”
張大川随手将這條類似捆仙索的玩意兒扔給玉藻幽,而後重新盯住了虎眦。
神識掃過,發現這家夥并未受太重的傷後,他不禁微微一挑眉,道:
“看來你身上有保命的東西啊,不錯,那就再來一次吧。”
說着,張大川便準備動身追上去。
虎眦見狀,哪兒還敢耽擱,扭頭就逃,沒有絲毫的猶豫,同時沖着後方想一起逃的灰谷和那名鐵騎伍長下令道:
“灰谷,你們兩個,給本少攔住他!”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必須要拖住他,别讓他追上來。”
挨了剛才那一掌後,虎眦徹底明白了虛丹境和實丹境的差距有多大,所以根本沒有半點兒戰意。
他很清楚,眼下自己隻有逃跑這一個選項,而且能不能逃走,都得看天命。
一個實丹境的人類修士,不管具體是先天實丹境的初期、中期還是後期,總之能夠打敗此人的,肯定隻有他父親親自出馬。
所以他必須盡一切可能的逃回去,然後将此事彙報給父親。
為此,哪怕犧牲掉灰谷他們,也在所不惜。
聽見虎眦的命令,灰谷和那名鐵騎伍長的臉色頓時充滿錯愕。
啊,我?
讓我們去對付那個先天實丹境的人類強者?
這是要讓他們拿命來争取時間啊!
反應過來後,兩人心中難免有些掙紮。
但想到虎眦的身份,還有那位領主大人噬天虎的赫赫兇威,兩人也不敢抗命。
不得已,二人對視一眼,咬牙道:
“拼了!”
“隻要少主能逃出去,将來,主上自會替我等報仇!”
強撐着一絲視死如歸的心态,灰谷和那名鐵騎伍長同時大喝一聲,調轉身形,主動攻向了張大川。
見狀,虎眦飛速遠遁,再也沒有回頭,頂多隻以神識進行感應。
“轟、嘭、刺啦……”
他很快就感應到後方傳來了激烈的戰鬥波動,心中不由稍稍松了口氣。
“灰谷怎麼說也是先天虛丹境巅峰的妖修,若是拼死抵抗,不計代價的爆發,或者說直接自爆虛丹的話,就算打不過那姓張的,怎麼也該能頂住一時片刻的吧?”
“我不要多,至少能拖住半柱香的時間,就足夠本少逃出安全的距離了。”
虎眦心中這樣琢磨着,同時不敢有絲毫懈怠,全力催動真元運轉,将速度提到了自身能做到的極緻,在夜空中,幾乎化作了一道流光。
眼看着下方山巒不斷倒退,距離靈狐部落的位置也越來越遠,不知不覺都已經飛出了至少上百裡的地域,虎眦終于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
很好,什麼都沒有。
“看起來,那個張秀山,應該是沒追上來。”虎眦暗道。
他再次松了口氣,稍稍放緩了兩分速度。
畢竟,保持着高強度的爆發式飛行,也是很累的。
殊不知,就在此時,一縷幽風吹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的身旁。